:“四五天……那得不眠不休罢?” 百里睇了他一眼:“我又没说让你跟着……记得帮我备马。” 话已至此,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挠了挠头,无奈:“成。不过你也一宿没休息了,好歹睡会儿再走吧,也……也不着急。” 季子禾忙接话道:“梅兄的话不无道理,百里兄,你伤势刚好,身体要紧。” “我知道。”他侧身转向回廊,不慌不忙对他的好意道谢,“不劳费心。” 闹了一天一夜,不说他三人,府上其他家丁也是累到精疲力尽,梅倾酒也不欲为难他们,垂着肩膀遣散众人,另又吩咐了几个接着打听七夏下落,做完这一切后,自己才回房补觉。 足足睡了一日,直到次晨巳时过后,季子禾几人才陆陆续续醒来。简单的用了午饭,百里便去马厩挑选马匹。 原以为他不过是一时兴起才说要回杭州,眼见这是真的在收拾行装,梅倾酒也是百般无法,只得也溜达去后院跟着他看马。 梅家有钱,这马自然喂得比外面的肥壮,百里牵了匹通身雪白的白驹出来,扳开马嘴看了看,而后抬手在它背上轻抚。后者似乎也很有灵性,拿脑袋往他身上拱了拱。 “我说……”梅倾酒倚树而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从前不是巴不得她回去么?怎么这会子还费劲心思找她回来?” “我有说是找她回来么?”百里面色未改,语气平静,“她出走是因我而起,如果遭遇什么不测,我难辞其咎。她能平安回家是最好,我可从来没说过要带她回来。” 手握着马鞍,他一跃上马。 梅倾酒仰起头,此行也没打算同他一块儿,要再去个来回,自己非得脱层皮不可,宁愿在庐州等着,好吃好喝高床软枕的,才不去凑那个热闹。 “哎……你别说,没那个丫头在身边叽叽喳喳,还真有些不习惯。”他笑笑。 百里眸中神色微有几分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复如初,驱马慢悠悠往正门而去。 将府内事物吩咐妥当,梅倾酒也挑了匹马准备送他一程,走了没多久,季子禾就从后面追上来。 “怎么?你也送他?” “不是……”他微微一笑,拿食指在脸颊上刮了刮,言语间带了些涩然,“我担心小七,也想去找找她……” 闻言,这边两人皆愣了一下,百里没有出声,梅倾酒却淡笑起来:“你倒是个直白的人。” 出了城,往东边走放眼望去派河河水波光粼粼,潺潺流淌,岸边杨柳低垂,现下才入秋,叶子已经落了大半,随着流水一路飘荡。 三人纵马行至城郊,清风拂过,阳光柔和,照着影人,浅浅的虫鸣在草丛间时远时近。 明明虫叫声也不大,不知为何传入耳中,竟觉得无端烦躁,百里忍不住扬起马鞭,加快了些许速度。 正路过郊外几处房舍,忽然听得有人声音清脆,语气里带着怒意。 “你们怎么能这样?上回不才说给梅家少东家一个面子么?怎么转过头来翻脸不认账了!” 这般腔调,他再熟悉不过,瞬间勒马。 站在一座宅院外的两三个壮汉面露难色:“小姑娘,我们主子的意思,是说人让给他,可没说房子要让给他。面子是给了,不认账的可是你们啊。” 那人跺了跺脚:“都说送佛送到西,既然他人都不要了,房子也该不要啊。否则叫人家住哪里?” “你这算什么歪理……” “再说了。”对方不依不饶,“欠债不还的是她哥哥,又不是她。这房子是她爹留下的,按理说她还能分得一部分,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给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