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在一个大箱子的夹层里找到了崭新的金锁。 她便是这样揣着金锁,踩着月光,鬼鬼祟祟离开了屋子。 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有些紧张,好不容易晒着月光筹足了勇气,才得推开了柴房门。 因为要躲着霍延年和朱红,小七不敢再带着纤纤出门厮混,这些天都窝在家里。 可是小七变得相当拘谨,她一直保持着手心冒汗,两脚发软,耳朵两边吐白气的状态。她害怕与纤纤独处,甚至故意干活到很晚,然后找借口睡柴房,死活也不愿回去和纤纤一起睡。 起初,蠢纤纤还以为睡柴房好玩儿,吵也去挤去睡了一回,第二天才嗤之以鼻地走了。 蠢纤纤还不知道,小七对她已经怕她怕得不敢拢边了。 喜欢,很想很想一直和那个人在一起?恨不得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给她……对了,就是这样的感觉。纤纤呆站着,认真地打量着小七的熟睡的脸,像是看傻了,过了许久,才记得把怀里的金锁拿出来,抖开红绳,小心地挂在了小七纤细的脖子上。 小七的脖子上还挂着一块银锁,和金锁是一样的款式,只是质地不同。 但是两块一样的东西,挂在脖子上,好像有些怪怪的。 纤纤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伸手摘下了小七脖子上的那块银锁,转而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这样就好了,你一块,我一块,还像以前一样。纤纤得意地眯起了眼睛。 她将模了摸胸前还带着体温的银锁,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一摇三摆地回了房。 此夜,星月无语。 小七的日子还是过得像上刑场似的,她并没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被偷龙转凤了。她和纤纤一样也不太懂什么叫七情六欲,但既然有缘碰上了,她就不得不在意,结果越是在意,越无法解脱,整个就像是陷入蛛网的小虫,越是抵触,就越是粘得紧。平时有柳老爹和柳夫人在场倒还好,她还能装上一装,可是一遇上与纤纤单独相处,她就恨不得在自己腕上来一刀。 于是她又恢复了每天上山砍柴的习惯,有时候出去了半天也不回来。 院子里的柴禾不知不觉就堆成了小山,左邻右舍老远就能看见小院里峰峦叠嶂的柴垛,一个个还以为柳老爹改行不做短工做樵夫了。 这几天,霍延年也有些儿睡不着,他想不明白啊,为什么纤纤和小七不喜欢他。 纤纤那呆呆的模样,不得通情达理他还能理解,可是小七……他想起小七那瘦骨伶仃的样子,本想好好揪着点短处贬低她一番,却不知怎么着,一闭眼,能看见的就只有小七那双狐狸精似的媚眼。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竟是个这样的美人胚子? 不得不承认,纤纤是那种美得得体,越看越经看的类型,小七则刚刚相反,小七给人的感觉是惊艳的,一见难忘的。 霍延年想着想着,竟忘记了心头的恨意,脑子里浮起一些旖旎的念想,渐渐将纤纤换成了小七。小七再长大一点,一定很讨人喜,就是生气的时候,也是讨人喜的。这样的姑娘,就算不能娶回来,放在身边玩玩也好啊。 想到这里,霍延年一骨碌爬起来就往霍大妈房里去了。 要教训那臭丫头有很多方法,然则,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她放在自己的五指山下好好地耍搞。 霍大妈讨厌小七,因为上次的事,她几乎恨小七入骨。可是她心思活络,比寻常的妇道人家更能折腾,霍延年向她提了提小七的事,她便立马回过味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要是那臭丫头进了霍家的门,啧,让她天天挑粪也使得啊。 嘿,有得玩。 就这样,几乎是绝交的两家人,因为一张帖子又有了联系。 媒人穿得一身喜庆,坐在柳家的厅堂里喝茶,柳夫人拿着那张庚帖反复地看,冷笑着没说话。 她没想到霍大妈还有脸找上门来,非但如此,还摆足了架子,拉齐了排场,俨然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柳夫人心里那口气还没消,这边又先恨上了,哼,当她家的女娃娃都是些什么了?早市里的瓜果蔬菜,由着人挑的么? 媒人清了清嗓子,先赔了个笑:“嫣来,霍家这次很有诚意,礼单也备了双份的,你看。霍家那小子不错的,今年就升职做捕头了,这才堪堪十六岁,少年英才,不可多得哪。纤纤和小七都是有福的孩子……” 等等,纤纤和小七?纤纤就算了,怎么连小七也搭进去了?柳夫人身子一僵。 她拿着帖子翻来覆去地又看了好几遍,才低声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