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父亲出现在江上,初玮凝就再也没有回过家。初徵心打了多少次电话,也只接通过一次,初玮凝在电话那头说自己回到了研究所,她需要一个人想些事情,做女儿的没法再多问一个字。 但她也明白,初玮凝一定知道养蚕人的真实身份,警方一旦确认这个线索也将会要她协助查案。 家里的事也不止是这一件,许久不见的费喻文开始闹腾,初徵心挑了一天不上班的日子去接他回来住。 她赶到幼儿园门口的时候,孩子们早就走的差不多了,累得呼出一口白气,再快步来到门卫室。 费喻文乖乖地坐在椅子上面看书本,看到姐姐来了,只是装模作样地“嗯”了一声。 “对不起,姐姐又来晚了,带你去吃披萨?” 费小皮早就习惯这样的场景,酷酷地一点头:“那就走呗。” 俩人来到家里附近的一家店里吃过晚饭,小家伙点了一大堆烤串、饮料、披萨摆在桌上,摆明了就是要撑开小肚皮。 初徵心最近也没什么胃口,倒是今天和他在一起,稍微开心起来。 “徐叔叔怎么没有来呀?” “他正在外面忙着抓坏人,等晚上会来看你的。” 她摸了摸他的脑袋,费喻文显然对这答案很满意,油油的小爪子又捞起了一只炸虾往嘴里塞。 俩人吃到一半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男人,戴着绒线帽,立着衣领,低头径直坐在了他们同一桌的位子上。 初徵心还以为是找不着空位的,等她再仔细一看,浑身僵硬在原地,连大气也不敢喘了。 费喻文不知什么情况,可看着姐姐一脸的震惊,他也皱着小眉头,一言不发。 “……你怎么还能胆子这么大?” 男人居然还笑了,目光锁住费喻文秀气的五官,说:“我说过,这应该是我入狱前最后一段自由的时光,我想见一见他。” 费雷冬从口袋里变魔术似得拿出一辆小汽车,逗着他:“小皮……还认识我吗?” 费喻文也是机灵鬼,他越看越觉得这满嘴胡渣的男人眼熟,扭头看一看姐姐的脸色,更觉得大事不妙了。 这时候,对方再次打破了沉默,他扯出一个别扭但很温暖的微笑:“我是你爸爸,宝贝,爸爸回来了。” 费喻文静了几秒,忽然站起来一巴掌把小汽车拍到了地上,横着眉眼说:“你当我三岁小孩子吗?” 费雷冬愣了愣,“哈哈哈”地大笑出声,而那笑声灌入初徵心的耳朵里,显得苍凉又欣慰。 “姐姐……这个人到底是谁……我怕。” 费喻文扑到初徵心怀里,只露出一只眼睛悄悄地瞪着对方。 “他就是费雷冬。”初徵心低头,很小声地在小男孩的耳边说:“他就是我们的爸爸,你那时候还小,对他没什么印象了。” “我知道……就是他把我妈妈带走的,对不对!他早就不要我们了,我讨厌死他了!我不要看到他!” 费喻文的吵闹引起周边人的注目礼,好在披萨店本来就吵闹,又是高峰时段,也就没多少人真的在意他们三人的对话。 初徵心何况不是恨着费雷冬,可她也恨自己能够体谅他的心酸潦倒。 她抬头含着眼泪,想起自己望着苗姨死去的那一幕,那时候自己真痛苦的很不得当场死掉。 “你明知道,我们都会误会你,可你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打回来。费雷冬,如果当初你说……要我相信你,那别人的一个字我也不会相信的。” 但他偏偏就这样没有了音讯,他们真是不会去爱、也学不会爱的父母。 费雷冬颓唐地闭着漆黑的双眸,费喻文偷偷打量着这个人的五官,从他的眉宇间,还找到了自己的那几分俊美遗传。 他离乡数载,直到今时今日才明白当初的自己多么愚蠢和执意孤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