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酒盏,亲自递给阿秀,道:“这是惠妃娘娘赏赐的御酒,姑娘请用吧。” 阿秀伶俐地跪下谢恩,却又面露难色,嗫嚅道:“可是,尚宫大人,奴婢……奴婢不会饮酒啊……” “也罢。”刘尚宫依旧声音温柔,说出的话却瞬间令人如坠冰窟,“反正娘娘的懿旨就是要赐你一死,你若有更好的法子自裁,当然也可以。” 阿秀立时面色惨白,难以置信地望着言笑晏晏的刘尚宫,颤声问道:“娘娘为何……为何要杀我?我……我又没做错事……” “一个冷宫中的小小奴婢,非但不恪守本分,还居心叵测地意欲攀附公主,难道就不该死吗?”刘尚宫沉下脸来,冷锐的目光如利剑般刺向阿秀,“你最好给我快些!尚宫局的事情忙得很,我没有时间在这里陪你耗着!” “尚宫大人饶命!奴婢冤枉啊!”阿秀吓得瘫软在地,不住地叩首哀求,光洁白皙的额头渐渐碰出鲜血来,“尚宫大人,奴婢求求您了,您能不能去跟惠妃娘娘说说,奴婢真的不是有意要攀附公主啊!尚宫大人,奴婢日后甘愿做牛做马,只求您……” 刘尚宫广袖一拂,冷冷地打断:“我只是奉命行事,至于你有什么冤屈,都与我无关。” 阿秀不敢再言语,却仍是不停地叩首,散乱的鬓发透出了她心底的绝望与悲凉。哭了半晌,她蓦地心念一动,抬起头来伸手指向站在一旁的紫芝,尖声道:“是她!尚宫大人,那天和公主说话的人不是我,是她!” ☆、第8章 前尘 阿秀双眼通红,目光中蕴藏着将死之人对生命的无限渴望,却又隐隐透着一股可怖的阴晦与怨毒,额上的鲜血淋漓而下,蜿蜿蜒蜒地流在少女白净的面庞上,有种说不出的狰狞诡异。紫芝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一步,微微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到底是谁?”刘尚宫瞥了紫芝一眼,眉目间已露出了几分不耐烦,“若是说不清楚,你们两个就一起死!” 紫芝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暗自咬了咬牙,决心不再拖累无辜。她方欲跪下认罪,却见武宁泽已经抢先一步上前,恭谨地问:“敢问尚宫大人,太华公主是哪一日驾临回心院的?” 刘尚宫思索了片刻,道:“应该是小满那天。” 武宁泽轻轻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本随身的小册子,仔细翻看了片刻,然后躬身回道:“禀尚宫大人,依照下官的记录,小满那日这两名宫人刚刚调来回心院,下官带着紫芝去了尚食局,留在这里的只有阿秀。” 阿秀气得双目圆睁,大喊道:“武主事,你、你怎么能……那天明明是我跟着你……” 刘尚宫却无心再查,伸手一指不停叫嚷着的阿秀,冷声吩咐身边的宫女:“把酒给她灌下去!” 阿秀跪地哀哭,发疯似的拼命挣扎,却被那宫女狠狠一脚踢在小腹上,瞬间就痛得弯了腰。她涕泪纵横,却仍旧无法阻挡那一股冰凉的液体流入喉咙。紫芝颤抖着闭上眼睛,心底的恐惧逼得她几欲崩溃——死亡……又是死亡,在这等级森严的深宫里,她们这些宫女是何其卑微渺小,生命与尊严都如草芥般任人践踏。鸩毒发作得很快,阿秀四肢抽搐着,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已吐血身亡。 刘尚宫神色如常,冷漠地瞥了瞥地上的尸体,对武宁泽吩咐道:“武主事,劳烦你派人走一趟,把她送去宫人斜埋了吧。” 宫人斜,即是宫人死后的埋葬之所。武宁泽从容领命,吩咐手下的内侍收拾好残局,待刘尚宫一走,就疲惫不堪地坐在了树荫下的藤椅上。紫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跪在阿秀吐出的那滩鲜血旁,放声哭泣:“是我害死了她……都是我不好,竟然害死了她……” 武宁泽一惊,忙上前将她拉起,低声斥道:“闭嘴!想把自己的命也赔进去吗?” 紫芝心中一凛,忙用手把眼泪抹去,轻声哽咽道:“她们要杀的人是我,可是……可是我却害死了阿秀……” 武宁泽冷静道:“害死她的并不是你,而是她自己的贪欲。” “阿秀她不是坏人……”紫芝含泪轻喃,若有所思地低头捻着衣角,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道,“小武哥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