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九娘很紧张,很害怕,心脏狂跳,并不是因为害怕被这些人掳了或者乱刀砍了,她是担心孩子,担心殷漓不能成功将孩子带出去,她还担心楚东阳…… 家里发生这样的事儿,那楚东阳那边呢,他会不会遇到更大的危险? 这么一想,九娘不由得后悔让殷漓带着孩子去找楚东阳了。 …… 这边打得这么激烈,又是刀剑击打声,又是火炮声,不仅大院那边听见动静,就连村里的村民们也听见动静了。 别看杏花村的村民平时只顾着自家,可在大事儿上却十分团结,尤其知道是九娘家出了事儿,便更是积极的过来帮忙了。 不管男女老少,随手抄着傢伙便往这边赶。有拿柴刀的,有拿斧头的,也有拿锄头、铁锹的,甚至还有拿锅铲、铁勺的,有些几个十来岁的孩子还带着自己平时用来打鸟儿的弹弓…… 三婶原本在床上躺着了,可听着外面闹哄哄的,自家儿子儿媳也抄着傢伙出去,就连老头子也一起去了,她哪里还躺得住?随便披了一件旧棉袄便也跟了出去。 起初也只是想去凑热闹,可看到大家伙手上都抄了傢伙,说是九娘家里有人来打砸闹事儿,乡亲们要去帮忙,三婶心里忍不住一乐,心想九娘这贱蹄子终于报应来了,她要亲眼看她哭着求饶的惨样儿! 这一瞬间,三婶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舒坦,病痛似是一下子就消失了,身上也不难受了! 于是,三婶心情愉悦的跟了上去,打算去看热闹。 可这么空着手跟着大家走,总感觉旁边人鼓着眼睛在瞪自己,于是便在路边随手捡了几颗大石子儿抱在怀里,咬着牙道:“老娘倒要看看是哪些不长眼的泼皮无赖,大过年的竟敢来咱们杏花村惹事儿!不让老娘过个安稳的好年,老娘我非拿石子儿砸死这些杀千刀的不可!” 三婶嘴上骂得狠,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九娘自从来到杏花村,赚了些银子,就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对她这个长辈一点儿都不尊重,还三番几次纵容他人跟她干仗,她忍了很久了。 现在终于有机会看九娘这贱蹄子遭罪,仿佛有人替自己出一口恶气,三婶能不高兴吗? 旁边拿着锅铲的四婶看了看三婶怀里的几颗石子儿,便忍不住白了三婶一眼,冷哼道:“三嫂,听说你这几日身体不好,还躺在床上修养呢,这事儿你就别凑热闹了,回家好好歇着吧!这大晚上的,到处都黑漆漆的,还有积雪,路又太滑,万一摔了一跤……只怕不是躺几天就能好的。” 三婶冷笑了一声,道:“谁说我身体不好?我身体好得很呢!你这乌鸦嘴,可别咒我!” 三婶说着,便大步朝前面去了。 不少人手上都举着火把,火光照在地上的积雪上,映着周围都亮堂了。 等大家闹哄哄的赶到九娘家大院门口时,闻着周围的血腥味儿,乡亲们脸色骤变,别说是妇人,连许多汉子都吓白了脸。 其中有一个以前参过军的老头子,闻着这血腥味儿,当年冲上战场杀敌时的画面便猛然在脑子里闪过。 他沉了下了脸来,举高着火把,将院里照亮,然后朝里头喊:“里面的什么人,竟然跑来村里屠杀村民,简直目无王法,天理不容!劝你们赶紧离开,否则我们便不客气了!” 其实这番话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楚东阳的那些旧部下们个个武功高强,可他们此时已经有很多人被砍伤在地上,如此张狂放肆的屠杀,说明不但武功厉害,身份还不一般。他们既然敢这么放肆的杀人,又何惧村民们的喊话? 所以,刚才那番喊话,丝毫不起一点作用,大院里的打斗并没有停下来。 三婶踮起脚尖看院子里,借着火光能看到院子里的积雪已经被染成了红色,映着火光都是红色的。 她忍不住惊了一下,暗道:楚东阳这狼崽子招惹啥人啊,怎么搞出这么大的事儿来!留了那么多血,那一定死了不少人吧? 想到死了人,她脸色就变了,腿有些发软,手上拿着的几个石子儿便掉落到地上,她哪里还敢去捡,连忙躲到了后面去了。 “村长,咱们该怎么办?”有人急声问村长。 村长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拿着铁锹,眸光深沉,他咬了咬牙,道:“那么多弟兄都对付不了他们,咱们冲进去也没用……还是报官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