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在外面禀报时,谢崇华才刚睡下不久。齐妙睡得迷糊,旁边穿衣声窸窣,才强睁了眼坐起身来。才刚坐起就被一双手压回床上,被褥掩得严实。 “你睡吧,天冷。” 齐妙微挡那烛火,问道,“什么事?” 谢崇华俯身穿鞋,答道,“永王召见,说是京师那边来消息了。” 提到京师齐妙的心就揪了起来,因有孙韬秦方在,一场败仗都没吃过,所以近月他常在家中,让齐妙有种错觉战事已平,如今突来消息,就觉自己原来一直刻意回避这事,面上一时遮不住担忧失落。好在谢崇华背对她穿鞋,没看见。 她撑手起身,说道,“二郎早去早回。” 谢崇华回头笑笑,“知道了,睡吧。”见她躺下,这才去洗脸。脸盆里的水已经冷了,他毫不在意,冷的更好,洗了更清醒。 系上厚实披风,从暖和屋里出去,冷得让人发抖。过了一会才适应过来,到了王府,正好碰见许广,便一起进去。 永王早已等候多时,屋内生好了炭火,门一开吹入一股冷风,见了两人,也不觉得冷了,脸上神情错综复杂,有喜也有忧,“快快过来。” 许广笑道,“京城那总有些乱七八糟的事传来,但半夜唤我们来,还是头一回。” 永王说道,“此次不同。” 许广低眉一想,清俊面庞也染了两分严肃,“莫非是京师要对我们出兵了?” “正是。” “终于……”许广坐下身,一时手脚还暖和不过来,喝了两杯热茶,才驱散了寒意。 谢崇华也忘了解下披风,问道,“出兵多少可知?” 永王拧眉,“说是有一百五十万。” 足足多出五十万,而且都是京城军队,单单比较“精”,就胜出地方士兵很多了。 “看来厉太师是想一举歼灭我们。” “利安大军已经声名远扬,藩王起兵陆续被剿灭,如今可以威胁到朝廷统治的,剩余不过三四个,而我们在他们眼里,首当其冲,已然是能威胁到他们的势力。如果此次朝廷兵败,我们很快就能入京□□。可如果兵败,只怕元气大伤,还有可能被趁机剿灭。”永王叹道,“我们起兵不过两个月有余,虽说已有百万人,但却比不过京师精兵,更何况人数还多了五十万。” 谢崇华拧眉说道,“如果单单是对付朝廷,还尚可一拼。只是就怕八方知道这件事,给我们来个前后夹击。” 永王也觉脊背有阴风扫过,冷得他眉头紧拧,不得舒展。 谢崇华问道,“可说了何时会来?” 永王说道,“探子查探的消息是年后正月,京师如今局势尚未稳定,厉太师需要调派人手,百万余人,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安排好。还有粮草衣服,都得贮备,最快,也得是元宵之际。” 谢崇华说道,“那速速将孙将军秦将军召回,共商大计。” 形势危急,永王也没有片刻耽误,让人快马加鞭去请两位将军回来。 谢崇华和许广出门时也在想应对的法子,想来想去,都有瑕疵,没有万全之策。 秦方和孙韬赶回来时,离过年还有三天时日,听闻这事,皆是一震。 “朝廷以我们为敌,说明已经让朝廷惊慌,能威胁京师防卫,这是要高兴的事。”孙韬说着,倒有些高兴。 秦方见了,面色冷峻,“可那样多的兵力,还都是出自京师,我们如何能拦得住?孙将军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孙韬又笑笑,“可是总不能哭,哭也不能将那一百五十万的人给淹了不是?”他全身倚着椅子,沉思半晌,说道,“如今我们要解决的问题,是怎样阻止腹背受敌,不让那些背后的虾兵蟹将捣乱,专心对付朝廷。” 永王问道,“两位将军可有什么万全之策?” 秦方说道,“我以前带兵打仗,也遇过此事。那时取易守难攻地貌,背靠险山,三面地形险要,如此一来只要专注城门即可,不怕背有豺狼。” 谢崇华将利安府的地形在脑中过了一遍,说道,“利安是有险要之地,但容纳不下百万人,而且时间紧迫,到了那里,也没空屯粮布阵了。” “这倒是,所以方才没有提,只是提出来,集思广益。”秦方的眉头都要皱出两条川来了,兵临城下,略显焦躁。 如何不会腹背受敌,又能有充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