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抿嘴不答,只是拿了信给她。葛灵接过,又蹲身说道,“饿了吧?怎么吃素饼,姐姐给你买肉饼吃好不好?” 她还是不答话,只是啃着自己的饼。婢女说道,“这丫头不是傻子吧?” 葛灵说道,“谁知道,长得挺机灵的。”她取了信看,一会说道,“告诉你哥哥,我会按时赴约的。” “哦。”陆芷得了回话,就转身离开了,慢吞吞地回到医馆。 谢崇意已经忙完,去了洗手。出来见了她,忙过去,“怎么样?” “她说会等你。” 谢崇意笑了笑,摸摸她的脑袋,“你想吃什么,谢三哥哥给你买。”末了他忙追加一句,“除了糖!” 陆芷想了想,摇头。这世上还有比糖更好吃的东西吗?好像没有。吃饭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不在“想吃”的范围。 谢崇意见她不说,带她去吃了碗馄饨,就领她去跟葛灵约好的湖边见面了。 这一个多月来他几乎天天都会和葛灵见面,葛灵脾气温婉大方,甚至从不会生气,也会安慰人,语气从来很温柔。他渐渐和她说些往事,葛灵几次都听得眼红,念着辛苦他了,又安慰如今已经熬过来,不必再受苦。让从未和姑娘相处过的谢崇意,少年心动。 陆芷坐在远处的草坪上看书,不远处的湖边大岩石上,正有两人在聊着什么。她时而抬头看看,背着诗句,正背到“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不知道为什么先生要着重提这句。起身拍拍裙子上的干草,往前走去,爬上岩石。 葛灵正和他说得高兴,突然背后有人戳了戳,吓得她差点没摔下去。片刻中间就挤来个团子,拿了书指指,“感想。” 谢崇意看了一眼,飞快说道,“赞赏又惋惜。”他说罢,就起身将她抱了下去。还没和葛灵多说两句,陆芷又爬了上来。 “为什么赞赏又惋惜?” “因为美景稍纵即逝,时间匆匆。”谢崇意见她还要问,立刻说道,“回去再问。” “哦。”陆芷走下岩石,还是不太懂,想回去再问,见两人又聊了起来,想了片刻,回到草坪上。可夕阳已落,看不清书上的字了。蚊子又肆虐,她便专心打起蚊子来。 等过了半个时辰,他们才说完话。谢崇意将葛灵送到街口,才带着陆芷回家。走着走着他问道,“嫂子他们问起你要怎么说?” 陆芷说道,“书院留堂。” 谢崇意满意点头,“今天学了什么?”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感想。” “赞赏又惋惜。” 谢崇意觉得可以交差了,没有继续问。也快回到家中,却见大门打开,不像平时紧闭。 因是衙门内宅,衙门前堂几乎每日都有人进出告状,衙役也跑来跑去,因此内衙总是将门关着,免得那边的杂声传到这里。今日门却大开,有些奇怪。 踏步进去,就见地上竟还有点点血迹。 牵着的手蓦地握紧他,谢崇意低头看去,陆芷显然也瞧见那血了,虽然没有退后,但还是将他的手抓紧。 “可能是宰杀的鸡鸭什么,没留意掉地上了。”谢崇意见她的帕子挂在袋上,取下将她的眼遮住,稳稳绑好,“这样就不怕了。” 他牵着陆芷进里头时,又回头看了一眼那血,自从旱灾以后,兄长就没让桌上出现鸡鸭鹅什么的了,说是百姓已无多少米粮,我们怎么能够大鱼大肉。而且哪怕真要杀鸡,那鸡圈是在后院,怎么也不会跑到大门口来。 正好那平日看门的下人急匆匆跑来,他喊住他,问道,“蔡伯,怎么让大门大开着?” 蔡伯答道,“方才一开门就见了个血人,一瞧是您的二舅。” 谢崇意急忙要跑去看,要将陆芷交给下人领回房去。陆芷却不松手,眼睛瞧不见,耳朵可听见了,有个血人进家了。 “阿芷,我舅舅受伤了,就是你见过的那位,你乖乖跟嬷嬷回房好不好?” 陆芷迟疑片刻,到底还是松了手。 谢崇意急忙跑进里头,母亲兄长舅舅都已经在大厅上。进去就听母亲气道,“真是欺人太甚,阿山你莫怕,让他告去,看他敢不敢。” 他瞧了两眼,发现舅舅没受伤,只是衣服上都沾了血。难道是舅舅跟人起了争执,再看兄长,脸色铁青,闭嘴不言。 当初他们孤儿寡母,连族人都不愿救济半点粮食时,都是二舅分了他们一口粮。也不顾舅母反对,尽力帮扶。说句实在话,若非舅舅帮忙,他们一家早就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