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到了家,见桌上都是年货腊味,眉头又锁起,“你娘送来的?” “是我爹爹。” 沈秀面色这才宽和。 自从上一回齐妙摔伤,她去仁心堂听见齐夫人辱骂自己的儿子后,她就一直不待见这亲家母。 齐妙又怎会不知她心里芥蒂的事,尽量避开这话题。好在谢崇华跟人做木活回来,她便随他去院子木架上一同将腊肉挂好,没让婆婆有多问的机会。 一晃,腊月过半,却下起雨来。下雨的冬日更加湿冷,齐妙怕冷,已经连门都不想出了。从屋里走到厨房都冻得哆嗦,嘴唇紫红,看得沈秀都觉作孽,让她不要多出门,怕她的身子骨冻坏了。 快至二十,二舅那也牵了羊羔过来,刚好就是谢崇华出门前一天。 夜里谢崇华披着蓑衣给羊羔做羊圈,等盖好了屋顶,齐妙也从屋里出来,抱了杂草给羊羔铺了个软厚的窝,瞧着它哆哆嗦嗦的样子她也跟着一起抖,便又去抱了一捆回来,弄得一身的秸秆,连头发都插了几根。进屋后还没来得及掸赶紧,便看得谢崇华笑话她,“像个乞儿。” 齐妙俏眼微扬,“见过这么好看的乞儿吗?” 谢崇华哑然失笑,斗嘴是斗不过她的,伶牙俐齿。岳父说岳母该去做说客,他倒觉自己的妻子得岳母真传,也是能去做说客的。 见他笑话自己,齐妙想到他明早就要出门了,心觉不舍,发上杂乱的干草也不拨了,抬头看他,低声,“你要早点回来,我等你。” 谢崇华点了点头,在她凉凉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翌日,谢崇华便往邻县宁安镇去接谢崇意回家。 ☆、胞弟失踪 第二十四章 胞弟失踪 宁安镇和元德镇并不隶属一个县,相隔五十多里路。前者比后者要大上一半,甚至较之元德镇,要更繁荣。太平县衙门也在宁安镇上,较之其他小镇,更安定。 进了镇后谢崇华还走了半日,才到了墨香书院。 雨水未停,依旧磅礴滚落,地上溅起的雨珠将裤管都打湿了,蓑衣根本不能遮挡多少雨水。他站在书院大门前,只见左右环以园墙,阻隔了一窥的心愿。从未在书院待过的他对这种地方有一种身为读书人的憧憬,弟弟能考进这里,他身为兄长很高兴,所以咬牙也要供他在这念书。 许是已经过了上课的时辰,大门紧闭,唯能听见雨声。他敲敲大门,好一会门才打开,一位老者开门探头,见了他,稍作打量,问道,“公子找谁?” 谢崇华作揖客气道,“老丈人,我弟弟在这念书,我是来寻他的,麻烦您传达一声。” 老者又问道,“你弟弟叫什么名,我去问问。” “谢崇意,崇山越岭的崇,意气风发的意。” “公子稍等。” 老者将门半掩,便进里头去问人确认了。谢崇华一得空闲,才觉手脚发冷,看看手指,已冻得紫红。又摸摸钱袋,还在怀里揣着。安心等了许久,等他都怀疑老者是不是忘了的时候,才终于见他出来。 “这位公子,书院里没有叫谢崇意的少爷。” 谢崇华一愣,“怎么会没有?” 老者思量半会,才道,“半年前倒是有个叫谢崇意的少爷,不过六个月前就没来书院了。” 谢崇华更是错愕,一时失语,见他要关门,忙伸手挡住,“能否再请问老丈,可知他如今在何处?” 老者摇摇头,便将门关了。 谢崇华怔愣原地,想了许久仍是没想明白,为什么在墨香书院念书的弟弟,却没有在这?半年前就离开书院了?那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他回家和在信上半句不提? 他又敲敲门,那老者出来,他便问,“那请问林莫林先生可在?” 林莫是教弟弟的先生,当年他送谢崇意到书院时曾见过。而今在这认识的人,也唯有他了。 “林先生今日没来书院。”老者见他不像是坏人,被雨淋得寒气直窜,心肠一软,说道,“你可有住的地方?等林先生回来,我告诉他。” 谢崇华也不知要往何处去,他总要找到弟弟后才能回去,想到方才来时途经的客栈,说道,“住在永福客栈。” 谢过老者,他又走入雨中,准备先去永福客栈住下,知会掌柜一声,好让林莫能找到自己。住进客栈房间,他还有些晕乎,许是被在冷雨里走太久,心情又低沉担心,寒气冷入骨子里,十分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