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道,落落大方的样子。 武梁淡笑着点点头,“客气了。” “师兄不想让我跟来呢,不过我说,我跟姑娘见过面的,算是熟人呢,师兄才同意了。”说着确认似的瞧着武梁,眨巴着眼睛笑道,“从前在酒楼,见过姑娘后,我去的唐家……对吧?” 武梁再点点头,“对呢。” 心里微微有点儿不爽。做替身那事儿,看来没给这位白玫姑娘招来什么麻烦,但是随便旧事重提有意思么?有好处吗? 想让她感念曾经的相助之恩?按现下人们的德行标准,不是该人家主动提起,自己还要客气推辞一番的么?再说那是程向腾的安排,她根本没有感恩的觉悟。 再说唐二惨事这么随便提起,不怕万一触动到人家的胡须,被人家随便打个喷嚏将你灭了吗? 如今她从程府出来了,程向腾就算肯护着,也不那么名正言顺了。所以她还小心谨慎着,默默地蹭人家侯府,蹭程向腾一点势沾沾也就罢了,不敢真给人家惹什么明面上的麻烦。 不知道为什么,武梁总觉得这位姑娘并不象是这么个口无遮拦的性子,不是贼不打三年自招的类型。她这会儿提起,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打量了白玫一会儿。 白玫有双明亮的杏仁眼,眼睛水润灵动,顾盼有神,很美丽。有着唱戏之人惯有的神色丰富,说不同的话就配以不同的眉眼表情甚至肢体动作,很生动。 她见武梁认了,就轻扯了下柳水云的衣袖,娇憨地道:“师兄你看嘛,我没撒谎吧。” 很随意很亲昵的样子。 倒是柳水云神色淡淡的,他轻轻扯回自己的衣袖,用手弹了好几下袖边儿。 白玫似乎完全不介意他这似嫌弃般的动作,还帮着柳水云也拍抚了两下,一边又兴致勃勃的和武梁聊起来。 师兄说那什么什么峰高耸入云,你们竟爬上了顶,真的么? 武梁说真的,本来想看日出来着,结果山太高雾太浓,太阳象个小蛋黄,看得人直发饿。 师兄说从那什么什么悬崖上往下扔大石头,根本听不见落地声响,真的么? 武梁说真的,还故意滚落了好大块的石头呢。后来想想真是罪过,万一有人在谷底看到天降巨石,会不会以为神仙显灵急急跪地拜拜。 师兄说还在那什么什么寺里遇到很多尼姑,真的么? 武梁说真的,和尚尼姑从来就是好朋友,有共同话题嘛,你看你也光头我也光头,咱们不跟长辫子道士做朋友。 …… 白玫一路笑得咯咯咯的,不时身子倾向柳水云去,说一句“师兄,这也太有意思了”。 反正好长时间她都化身问题宝宝,问得没完没了。 武梁知道这姑娘虽然问东问西的,实际上她在观察她,甚至有些揣摸的意思。不过问了这么多题,也观察够了吧。 看得出来,这姑娘对柳水云很上心,看他的眼神都很不一样。 她知道,有种秀恩爱叫宣示所有权,这姑娘大约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柳水云对这个姑娘应该也不错,至少这么短短两个来月,他身心受创,应该在疗伤,还能跟姑娘这般聊起些风景名胜,路途见闻,还能带着她来她这里,可见他心里对她,至少不象表面上这样不情不愿爱搭不理的样子,至少是个能说得上话儿的师妹。 无论如何,她是他师妹,时常跟在柳水云身边,能好好照顾他也是好的。 反正武梁觉得自己是怂了,不管柳水云多美多好,在这京城里,她是不敢向柳水云表示亲昵的。反正她挺佩服白玫姑娘的,她不敢的事情人家敢,虽然表情太多显得有些做作,但倒也是个很勇敢有情有义的戏子。 所以武梁愿意配合她,让她多秀秀。 她和她轻松地聊着,也刻意的保持着语调的明快爽朗,一副大咧咧女汉子腔调,以表示自己没有将从前种种再沉郁心上。 但这姑娘实在问得个没完没了,一件事儿说完,她总有话题再接下去,做为不熟的大家来说,她实在是话太多了些,以至于后来武梁终于不耐烦了起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