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桶清凉的井水,提到了室内,顺手往室内的地上洒了些水,又接了一杯水走到床边坐下,单手扶着张丽飞帮助虚弱无力的她坐起来,举杯喂她慢慢喝下了半杯水。 “淳风,我的脸……”张丽飞的眼中再次流出泪水。 “没事的,慢慢就会好起来。”苏淳风微笑着柔声宽慰,继而有些耐不住口渴,把杯中剩下的水一口喝下,屈身弯腰又从水桶中舀了杯水,一边轻缓喂着张丽飞喝,一边自己也不急不缓地喝水。 “淳风,我,我现在这么丑,你别看着我……”张丽飞低下头,湿漉漉的发丝垂落在脸颊旁侧,她想抬手触摸下自己的脸,但因为身体过度虚弱,连手都抬不起来。 苏淳风轻叹口气,道:“来,再喝点儿水。” “嗯。” “现在天晚了,一会儿我开车去县城给你买些吃的。” “不,你别出去,我害怕。” “好吧,忍到天亮,村里的小卖店就开门了。” “嗯。” 室内的气氛,变得温馨了许多,只是没有丝毫的浪漫。 即便如此,倚在苏淳风的怀中,张丽飞仍旧有种满足和踏实的感觉,她甚至在意识变得迷迷糊糊时,还想到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也好,至少,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苏淳风如此悉心,如此温柔,如此近距离的照顾,只可惜…… 我现在太丑陋了。 外面,大雨滂沱而下。 迷迷糊糊着,张丽飞睡着了。 苏淳风揽着睡着的张丽飞许久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下。 迈着轻微的脚步走出西屋卧室,来到了正屋门外的屋檐下,看着漆黑夜色中密集的雨线交织而成的雨幕,他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微微阖目默念术咒,让全身的经络气线,都开始高速运转,贪婪地汲取着天地间的灵气。 当身体各项机能终于恢复如常后,苏淳风吐出了一口浊气,左手伸出感受着清凉雨滴的浇淋,右手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凌晨两点十五分。 他翻出裴佳的手机号码,拨通。 嘟……嘟……嘟…… 响了好一会儿之后,手机中才传出了裴佳懒洋洋的声音:“淳风,怎么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苏淳风淡淡地说道:“裴学姐,我不知道你们在京城与泰国来的那三位降头师之间,是如何达成默契的,也不知道自上次的冲突对峙之后,你们又有什么样的交际和矛盾,但丽飞被人下了降头,我需要一个解释。” “什么?”裴佳大吃一惊:“现在她的情况怎么样?” “降头术和蛊虫已经被解除了,但是,她的容貌已经被彻底毁了。”苏淳风的语气愈发冰冷。 “淳风,你等我电话,我马上调查这件事!” “看住那三名降头师,不能让他们离京。” “好。” 挂断电话,苏淳风伸在雨水中的左手收回,轻轻在衣服上揩拭了几把,眯着眼思忖着——以降头术加害张丽飞的降头师,必须要付出应有的代价!他们既然人在京城,那么裴佳把消息传出去的话,降头师想要走,就难了。 这件事,虽然可以肯定裴佳到现在也才刚刚知晓,但不管怎么说,张丽飞是裴佳公司的演员,两人关系密切。那么,张丽飞被降头师加害,绝对与和那三位降头师有过直接冲突对峙的裴佳脱不开干系。 所以,裴佳必须负责。 苏淳风不是那种火气上来就冲动地不顾一切的人,所以即便是满腔怒火,但他仍旧很清楚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医治张丽飞被降头术毁去的容颜。 这是最为紧迫的。 因为一旦张丽飞从昏睡中醒来,发现脸颊和脖颈、头上的肿胀状态消失,却留下了恐怖的明显难以恢复的疤痕,那么再如何劝她、安慰她,恐怕都无济于事。一个漂亮的,对自己的容貌极为自信的女孩子,却在演艺事业刚刚起步的时候,突然容貌被毁,这种打击换做任何人都无法承受。 稍作思忖后,苏淳风拨通了袁朗的电话。 依着苏淳风的性子,若非事情急迫,他真不想去请求别人的帮助,更何况还是在深更半夜的时候打电话麻烦别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