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待尘埃落定,朕便带着你出去好么?” 许濛道:“倒也不急在一时半会儿,阿姝曾去看过阿爷,阿爷安好,我就放心了。” 陈昱刚想说话,高景却在门外低声道:“陛下,孟婕妤来了。” 陈昱道:“朕身体不适,请孟婕妤回去吧。” 外面高景道:“诺。” 许濛见陈昱面上没什么表情,她道:“孟婕妤这些日子落了下风,此来只怕是想要请陛下主持公道。” 陈昱道:“卢氏与孟氏相争,你不必管她们。” 许濛见陈昱就这样轻松地提起了两姓相争,心中不免发凉,只因卢氏与孟氏所为的乃是太子之位,许濛现在在陈昱身边,可她膝下也是有一个儿子的,于太子位她着实猜不透陈昱的打算,不敢猜也不想猜。 陈昱见许濛神色有些差,他道:“怎么,吓着了?”陈昱声音轻柔,又道:“此间事不是朕心狠,而是卢氏与孟氏阴差阳错已经成了这样的局面,与其任由发展,不如让他们在可控范围内爆发。”其一,卢氏与孟氏相争还在陈昱的掌控范围内;其二,比起朝堂内部,蜀王和隐在身后伺机杀他之人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陈昱要把一切的矛盾激发出来,才能通过这次布局将隐患一网打尽。 许濛轻声道:“此事陛下不用这样特地说起的。”许濛直视陈昱,目光一如往昔,坦坦荡荡,“陛下,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昱大叹,将许濛拥在怀中,道:“你又多想了?” 许濛不说话,陈昱就低下头轻轻吮她的唇,他道:“这件事你不必管,儿孙自有儿孙福,好么。” 许濛还没细想陈昱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就叫陈昱吻住,想要躲避陈昱的吻,却叫他捉住加深了这个吻。 二人纠缠一番,都有些气喘吁吁,许濛看向陈昱的目光中带着些恼怒,陈昱见了也知道不能再惹她了,他道:“好了,不闹了,阿濛,你去帮朕起草一封诏书。” 许濛听陈昱这样说,也放下了自己心中的百般心思,她坐在案几旁,道:“请陛下口述。” 陈昱缓缓道:“朕之叔父,朕近日抱恙,忆及往日先帝音容,思之尤甚,叔父久居巴蜀边陲,自朕登位尚不得回京,巴蜀之地炎热潮湿,朕念及叔父康健,忧心不已,故邀叔父入洛阳小聚,乃朕拳拳之心,万望叔父应允。” 不像是官方口吻的诏书,倒像是一封陈昱写给蜀王的家信,许濛写完后递了过来给陈昱看,陈昱看了看,道:“嗯,阿濛的字倒是愈发好了。” 许濛看了,道:“陛下,陛下还是着人誊抄的好,这笔字一看便知是女子的笔迹。” 陈昱笑道:“自然要着人誊抄,阿濛的字怎可流出宫闱。”陈昱叫:“高景,进来。将这封诏书拿下去着人誊抄,送出洛阳。” 高景将诏书拿下去,陈昱伸手将许濛的手握住,道:“阿濛困么,读书给你听。” 许濛心想明明是她来侍疾,其实多数时候成了陈昱照料她,许濛摇头,道:“倒也并不疲乏,不如这样。”许濛将陈昱手边的那本游记摊开,道:“这本游记倒是写得颇有当地风情,我给陛下挨着说说如何?” 陈昱苦笑,在许濛面前,他倒成了一个乡巴佬,不过陈昱觉得这些年许濛看着不如刚入宫的时候活泼了,她难得有了这样好的兴致,陈昱自然要捧场,他道:“嗯,朕洗耳恭听。” 窗外的雨淅沥沥,初夏的雨下完一场就会热一些,许濛的声音很清脆,与那雨滴敲打瓦片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好一副安静而祥和的景象。 许濛的一封手书,将在整个大魏王朝掀起铺天盖地的风波,而这封关键之至的手书,其实不过是陈昱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许濛一笔一划写在纸上的罢了,历史往往于无声处听惊雷。 ———— 孟婕妤自宣室殿出来,她面上带着一种旷日持久的失望,身旁细娘为她打伞,道:“婕妤,我们……”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