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表示理解。 高景入殿,道:“殿下,宫室已经基本查完了,只是还有一间,这 ……” 高景说话欲言又止,陈昱会意,看向许濛,许濛这才反应过来,说的应该就是她的居所了吧。 她道:“想来高常侍没有查妾的居所,请高常侍不必顾忌,查清楚便好。” 高景看向陈昱,陈昱点点头,道:“好,你去吧。” 高景离去后,殿中陷入一片令人恐惧的宁静,许濛咽了咽口水,连日来的那种隐隐不安扩大开来,她总觉得,这突如其来的搜宫,像是一阵疾风骤雨,将她安逸温暖的桃源乡浇了个透心凉。 不知为何,她抬头看了看上座的太子妃,她面上分毫不显,目光沉静平视前方,许濛什么都看不出来。 忽然,太子妃对上了她的目光,她笑了,那是个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许濛脊骨一凉,出了一身冷汗,所以,到底是什么呢? 她与赵孺子的关联,到底是什么呢? 许濛忽然想到了,就在高景神色肃然,捧着一样东西走进来的时候,许濛忽然想到了。 高景手上拿着的是一个用红色织锦彩色丝绦做成的香囊,那是驱傩的时候,赵孺子送来的东西。 许濛木然地看着高景呈了上去,又被一旁的梁琥拿在手里,梁琥似乎是没费什么劲儿,就把这香囊撕成了两半,在那次序不同的五毒背面夹层里,原来是一个颇为奇怪的符号。 许濛读过《地方风物考》这本书,书里说,楚地女子为了得到孩子,会用一种图案代表一位邪神,祭祀他,就能得到一个孩子,祭品就是别的孩子的灵魂。 许濛心知,今日之事,她栽了,只是不知道究竟栽在谁的手里,她不敢多说,只能跪伏在地上,急声道:“殿下,此事,妾真的是半点都不得知啊。” 太子妃看向梁琥,梁琥则看着殿中女子,神色淡淡。 赵孺子这点心思,若是放在平常人家,也不是什么太大的过错,可在这宫中,她的夫君,乃是一国太子,何等尊贵的人物。 他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李婕妤胎动频繁,夜间还有惊悸的情况发生,黄良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所以叫来了钦天监的人。 梁琥记得,煌煌灯火中,钦天监的官员,说李婕妤实际上是为邪神侵扰,遭人做了邪法,是以这般难安。 魏帝看向阿岑,阿岑立时便跪伏在地上,道:“我们婕妤所食所用,皆十分小心,这邪神之事,从何说起啊。” 梁琥也心惊肉跳,若是涉及鬼神之事,只怕是真正的腥风血雨。 “李婕妤近来可见了什么人?” 魏帝这样问,阿岑又道:“只是同太子殿下宫中的许孺子交往了些时日,并不曾见过别人。” 魏帝偏头,道:“哦,许孺子,太子宫中前日暴毙的那个赵孺子,便是她宫里的?” 这话问得是梁琥,梁琥道:“是,暴室那边已经在审问了。” “呵,审问,可有问出点什么?”魏帝语气不善,梁琥忙道:“只是问出赵孺子的母亲是楚地人,平日行为也多有诡异之处。” 魏帝偏过头,陷入沉思,道:“楚地人?” 梁琥只记得魏帝隐在黑暗中的脸上看不出神情,他记得他说:“查,给朕查。” 殿中一片宁静,陈昱道:“既然查到了东西,梁常侍就呈给父皇吧。”接着陈昱又转向了许濛,道:“许孺子现如今,多有不祥,叫钦天监过来看看吧。” 不祥,许濛僵了一瞬间,低声道:“诺。”谁曾想,一个香囊,就让她变得不祥了。 陈昱准备起身时,太子妃忽然道:“殿下,这香囊对孩子有影响,许孺子接触了这么些时日,才影响到了李婕妤,妾思来想去,阿熠和阿姝这两个孩子留在这含春殿也不太合适,不如先挪出来,等钦天监为此事做法,再行商议。” 许濛脑子一懵,原来这一切应在了这里,含春殿中,最宝贵,最令人觊觎的,就是她的一双儿女。她急急道:“殿下,妾不忍骨肉分离,小彘与阿苍还是这样小,殿下,求殿下网开一面,妾愿意禁足于含春殿,请殿下把孩子留下吧。” 太子妃温柔道:“许孺子爱子心切,这是人之常情,可是也要为两个孩子着想,殿下,您的意思呢?” 陈昱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太子妃,又看向了梁琥,一个对孩子有害的香囊,一个怀着幼子的婕妤,一个长成了人颇有威望的太子,一个将将步入暮年的皇帝,这不是一个孺子之事,而是太子与皇帝的一次交锋。 他道:“就依太子妃所言,许孺子,你在这含春殿中好好静修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