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令房崇接洽,他伪装了这么长时间顺从苏朝恩的奸相甚是不易,现在时机已到,可以让他晓得本王也是代宗死时曾密令的顾命大臣。” 赤木勒闻言,肃然领命:“是。” 又过了一日,日上三竿时,商凌月的烧终于退了下去。苏伯玉触手摸过,又让御医诊断确认无碍才放了心,只是她依然睡着还没有醒过来,到了中午用过午膳回到床边查看,见她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墨蓝色的双眸怔怔望着床帐,似乎在思考什么,眼里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苏伯玉高兴道:“陛下发热昏睡了一日两夜,终于醒了。” 商凌月听出他称呼变了,商恒之的遗诏必然已经布告出去,对穿越回去再不抱希望的苦涩自醒来就盘踞心间,她抬眸望向他,有气无力道:“我死了,你们不该更高兴么?为何又派人救我?” 苏伯玉微怔,看了她了无生趣的眼睛一眼,低头撩起下摆登时跪下:“臣不该派人跟踪陛下,还请陛下治罪。” 商凌月没想到他会请罪,完全不似往日虚与委蛇反着来,苦笑了笑,不想看见他,扭头定定看着床内。 她现在是个不折不扣的傀儡,生死全由他和苏朝恩掌控。商恒之的下场,就是未来她的下场。数月前她还讽刺吐槽他一举一动,只觉自己是局外人,他们心很手辣,宫里人的战战兢兢,与她没有关系,她多半不过是看戏,虽有恐惧也是隔靴搔痒,没有触着自己痛处,总以为自己有一日就会与这里的说再见,继续完成只进行了一半的大学学业,无忧无虑陪着父母,做那个自由自在,爱干嘛就干嘛的武晓雨。 可一夜之间,她被现实击得支离破碎。她只能是做商凌月,继承皇位,做傀儡皇帝,如履薄冰,小心被苏朝恩和苏伯玉杀死,孤身一人,没有一个亲人。 商凌月酸楚阖住了眼睛,让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中,好理清日后该怎么做,良久后才睁开眼,重新转向苏伯玉,已然平静下来,只带着些悲伤歉意道:“阿兄起来吧,我心里难受,无处倾诉,只觉阿兄亲近,方才便由着性子向着你发泄,还望阿兄原谅我,不要生气。” 月儿临终时的遗言,商恒之的遗诏,皆愿她活下去,她会让自己好好活着的。她和他们没有区别,也贪生怕死,可她绝不能像他们一样任人宰割,他们有政变失败的恐惧,她没有。为了日后,她在保全性命的前提下,也必须要赌上一把。 苏伯玉领旨谢恩起身,见她面色不自在,好似因方才举动无脸见他,俯身温和道:“陛下心情好,臣也跟着高兴,日后臣就是陛下的内侍监,专门侍候陛下,您有何不快尽向臣说就是。这两天昏睡着,您没怎么用膳,御膳房一直备着,臣扶陛下坐起,先用些粥食。” 商凌月疲惫点了点头,想要撑着床坐起,苏伯玉眼疾手快早已扶住她顺手在背后垫上枕头,手法自如舒服,丝毫不显粗鲁,这是第二次他如此服侍她,商凌月余光扫了眼他卑恭的侧脸,微微垂下眼帘掩饰了眼底的恨意。 ☆、第29章 绝望希望 第二十九章 用过膳后,商凌月问道:“皇兄的后事安排的怎么样了?若非发烧,我该给皇兄守灵,这一病竟是已误过了两日。” 苏伯玉发现用膳前后她心绪上的微小变化,不动声色恭顺道:“陛下昏迷那晚干爹已命人给大行皇帝穿戴好衣服鞋帽小殓。今日卯时三刻举行了大敛礼,因陛下身体有恙,不能参礼,干爹命人取了您的衣冠亲自捧着代替行礼,现在梓棺停在紫宸宫正殿,设为大行皇帝的灵堂,十日后,再由陛下扶灵,亲自送移到临时停放灵柩的殡宫,停放十日后运往荆山安葬。” 苏朝恩倒是安排得利索,商凌月心里也没其他想法,现在就想先让商恒之入土为安,这也是她能为月儿做的唯一一件事了,听罢注意到他穿着丧服,才想起来:“我的孝服备好了么?” 苏伯玉答道:“已经备好,只等陛下醒了替换。” 说罢命女官将孝服呈上,似是看出了她想自己穿,亲手捧着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苏伯玉办事周到细致,观察入微,每每在她还未说话,便看穿了她的需要,商凌月虽不喜欢他,可必须承认这点儿。 商凌月默默拿起孝服穿好。 两日后,她的身体彻底康复,不顾苏伯玉劝说再修养一日,就去了灵堂开始守灵。每日都是夜里商恒之自尽前大概的时辰去,过了月儿灵魂消失后半个时辰,她便回紫宸殿歇着,第二日还要听任苏朝恩摆布上早朝,虽然没有举行登基大典,但她已经称帝,傀儡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