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芳也露出犹豫之色来,想了想,比起让夫人消气回家,爷病……就病了吧。 大家做了取舍,就窝在正厅里不再出去。 宋弈站在窗台上,轻声细语的说着话:“柔然全族不到百人,当年我娘和倪贵妃,便是那百人中之二,以游牧为生,虽过的贫苦可她们却很开心,远离纷争自由自在,可有一日她们在阴山脚下,遇见了元蒙人。正值隆冬,元蒙人攻城不成铩羽而归,看见他们便起了抢夺之意,那一次中,全族死伤过半,剩下的也都四散逃命,我娘进了关,也就是那时她与父亲相遇……” 彼时,宋墉还在兵部,受圣命巡视三边,而幺子宋季柏正随他左右。 “倪贵妃却被人抓去,辗转到了沂州的恭王府,隔年经由恭王以美人之名献入宫中!”宋弈声音清幽淡远,不急不慢的说着,“入宫后,倪贵妃曾寻死过几回,她亦一直窝在殿中并不出门,宫中的人只知道有此人,却鲜有人见过她露面……直到第二年年底,才偶然被圣上看见……壬葵之乱知道的人并不少,可真正了解内情的人却不多。” “当年郑皇后也才入宫不久,被太后压着又并不受宠,六宫掌印与她而言太过沉重而手忙脚乱,所以,事情一出她虽最先赶到,但却并没有处理得当,盛怒之下,圣上下令彻查,却不曾想查出来,那行凶的女官竟是受凤梧宫人指使,皇后百口莫辩之际,倪贵妃却担了罪责……圣上虽有时没有章法,可并不昏聩,倪贵妃在宫中势单力薄,无权无势,这样的事她根本办不到,而皇后亦是如此。此事虽未查到最终的元凶,但倪贵妃和相关的妃嫔皆被发入乾西,所有知情的女官内侍也被处死,而后圣上搬去西苑。” 宋弈说着,声音渐渐暗哑,停顿了一刻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一个月后,倪贵妃在乾西失踪,无人知道她的下落,皇后不敢惊动圣上和太后,力压了此事……直到景隆二十二年年初,才由人告密,在宁夏卫找到倪贵妃,将她暗中带回 侯门骄女。”他说着微顿,又无奈的道,“我知道的是我查的,但细节如何,譬如她如何出宫,又为何出宫,我不曾见她更没有机会相询,所以并不知情,你若疑惑,我可安排你和她见上一面。” “丫头。”宋弈柔声道,“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气我隐瞒你,可此事单看表面并不荣耀,且若暴露你和岳父便有性命之忧,我如何舍得让你背负这些,只愿等一日大局落定,无人能治罪你们时,你再知道,到时候你且当个故事听,母亲依旧是母亲,父亲还是从前的父亲!” “你怎么知道我背负不了。”幼清怒道,“你问过我的意思吗?我当初问你为何选十一皇子时,你便遮遮掩掩,我信你才不会自己去查,如今我知道了,你才于我道出原委。我现在不想听!” “丫头。”宋弈心疼,语气中微露着愧疚,“这件事,即便你不想听,它也不会因此消失,最后难为的还是你自己。” 幼清冷声道:“我为难我自己与你何干!” “怎么会和我不相干。”宋弈靠在窗根,夜风如水浸着四肢百骸,他叹了口气服软似的道,“你不在家,家都不成家了!” 幼清听着,眉头便动了动,她哼了一声蒙着被子不理他。 “可真是冷。”宋弈说着,耳朵听着里头的动静,“再过几日,或许就要下雪了!”叹气道:“你若真不想见我,那我走吧!”很哀伤的样子。 房里悉悉索索的,幼清好像翻了个身,他眉梢一微挑,便匿了声音不再说话,里里外外安静下来。 幼清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忽然就听不到宋弈说话了,难道真走了? 这么晚,外头又冷,来回的折腾,定然是又累又冷…… 算了,管他做什么,幼清气的又翻了个身,他也是,爹爹也是,把她当孩子瞒着骗着,那个女人有什么可值得维护的,任她自生自灭便好了。 幼清一想到母亲的身份,便气的不行! 解释,有什么可解释的,不管她怎么出宫的,又为何出宫的,都无法个改变她的身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