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放心,”高倜扫了一眼在旁的薛翃:“只是手臂跟腿上擦伤了些许,并无大碍。” 这会儿沈氏听说儿子受伤,早忙走了过来:“怎么这样大意,快让母亲看看。”又回头叫拿跌打药膏。 这会儿高晟已经暗中询问了高孺目下的情形如何,高孺三言两语简单地告诉了他,高晟笑道:“巧了,果然是三丫头立了功,可知先前我也还想着让她来给老太太瞧瞧呢?” 高孺淡淡瞥他一眼,并不做声。 不多会儿,外头小太监去而复返,果然拿了三副药来。 薛翃接了过来,打开看了一副,确定无误,便吩咐下人去煎药。 这会儿那送药的小太监在外头跟小全子唧唧喳喳,小全子点点头,便回到屋里,说道:“仙长,拿药的小李子说,他进宫的时候正遇到了郝公公,公公吩咐,若是探过了老人家,便让您快些回去。” 屋内一片寂静。 薛翃回头看向床上的高老太太。 高彦秋却道:“既然是郝公公传话,当然不能怠慢。何况你也为你祖母看过了病,想必无事。你不如就先回宫吧。” 薛翃点头:“是。” 高晟忙道:“还是我来送三丫头吧。” 高彦秋颔首答应。 那边高孺远远看了薛翃一眼,终究没有说什么。高倜给沈氏按着问长问短,百忙中抬眸,眼神里是些说不明白的情绪,像是怨怒,又像是屈痛,他的手臂跟腿上果然都伤着了,有磕碰的青紫,也有剐蹭的伤,隐隐渗血,沈氏早心疼的叫传大夫。 薛翃却看也没看。 *** 出了高府大门,薛翃抬头看了一眼,偌大的门首高高在上,将上车的时候,薛翃回头问高晟:“二爷,那位虞大人可已经走了吗?” 高晟说道:“是啊,我先前回来晚了,正是因为送他。” 薛翃这才上了车。 那边高晟翻身上马,同车驾缓缓往回,一眼却又瞥见小全子跟那个传旨的小李子窃窃私语。 高晟不动声色,却竖起耳朵细听,只听小李子说什么:“其实是陶真人亲口说,今日是朔望日,主太阴,不宜出行,仙长的体质又特殊,只怕会有灾劫缠身,所以郝公公才那么着急,催着人要来请仙长回去呢。” 小全子说道:“说的怪吓人的。那你怎么说是郝公公说的呢?” “当然是郝公公传信,公公不敢把这事告诉皇上,才要叫人悄悄来催的。” 高晟挑眉,心中却并不当回事。 毕竟这是宫内的车驾,随行的除了他外,还有镇抚司的侍卫,又有什么胆大不开眼的敢过来撩虎须呢。 何况和玉一个弱质女孩子,无关紧要,自然不会有人跟她过不去。 谁知高晟竟是大意了。 车驾在经过长春大道的时候,前方迎面而来的两辆车不知怎地撞在一起,闹哄哄地挡在路上,头前两名太监见状,翻身下马便去呵斥。 高晟正仰着头看,那本来正在争吵的两名车夫猛然间发难,离的近的一名内侍顿时血溅当场,另一人见势不妙大叫:“杀人了!”踉跄后退跌倒在地。 车夫却纵身跃起,竟向着车驾的方向袭来。 与此同时,从那两辆马车中也接二连三跃出数道人影,都是黑巾蒙面,有人大声叫道:“给俞莲臣将军报仇!” 腾空跃起的瞬间拔刀出鞘,看那目标竟是薛翃的马车。 高晟虽也会三拳两脚,却从未见过这种阵仗,身体里的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小全子跟小李子也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早从马背上滑下来,趴在马车边上不敢动弹。 幸而镇抚司的侍卫反应很快,在那马车夫杀人之时便赶了上前,又分出了四人护在车边上。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的太平街市乱作一团,无辜的路人跟摊贩等号叫着四散奔逃躲避。 高晟眼前刀光剑影,不时有惨叫声传入耳中。 此时此刻高晟才突然醒悟,自己身上竟然没有任何兵器,可就算带了仿佛也没什么用。 正在六神无主的时候,车帘子一动,是薛翃道:“什么人?” 直到此刻,她仍是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 高晟颇为惭愧,忙道:“是一些刺客……不要紧,有镇抚司的人在。” 薛翃道:“方才听他们叫嚷什么?” 高晟一怔,这才想起来:“对了,他们方才说什么,为俞莲臣报仇之类的话?”猛然一震:“难道是俞莲臣的同党?” 薛翃方才在车内也听见了,正因如此,所以才担忧。 这来者是俞莲臣的旧部的话,自然也跟薛家脱不了干系,他们这样飞蛾扑火般来刺杀自己,必定是因为听说了俞莲臣死在牢狱中所以才孤注一掷,这样光天化日下行刺,也必然会伤亡惨重。 隔着车帘听到惨叫声此起彼伏,薛翃甚是揪心,几乎忍不住要出声让镇抚司的人停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