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怨恨,还是残爱,让唐奕承在大洋彼岸撑过了一年又一年,现在都不重要了。他心底只翻搅着一个锥心刺骨的声音—— 没有她,他该怎么活? “嚓”一声尖响,黑色座驾稳稳地停在医院门口。 急诊室内。 “患者意识消失,心音消失,血压测不出,瞳孔散大,快上心电除颤器,静脉注射肾上腺素……”医护人员忙着抢救刚被送来的车祸重伤者。 “还是没有脉搏,患者伤势太重,可能不行了……” “努努力,再试一次电击除颤。” 急诊室外。 唐奕承迅疾的脚步猛地停住,狠狠地僵在门边。 隔着那扇淡蓝色的帘子,他隐约能看到医生和护士在病床前忙碌穿梭的身影,这让他脑中不受控地冒出陆语那张脸,流着鲜红的血,苍白的,脆弱的,躺在白被单上奄奄一息。 唐奕承浑身的力气都在这个瞬间被抽光了,连抬脚都变得艰难。 生与死,一帘之隔。 但只是须臾的停顿,唐奕承便极快地在虚空中挥了挥手,像是要把那些可怕的画面都从大脑中驱赶出去,同一时间,他定住的双脚再次抬起,一步一步的,朝着那扇帘子走过去。他的脚步是史无前例的沉重,似乎生怕自己会被那场噩梦击垮…… 抬手,他“唰”一下拉开帘子。 “喂,你什么人啊!快出去,没看这儿抢救呢……” 小护士急躁的呵斥声劈头盖脸袭来,唐奕承却置若罔闻,他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突然一把将小护士从病床前拉开。小护士气得瞪圆了眼就要轰他走,唐奕承却一个箭步挤到床边,急切地看向那位濒死的年轻女人—— 这一刻,世界都静了。 静得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脏落回胸腔的声音。 不是她。 不是陆语。 她还好好地活着。 这就够了。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唐奕承对医护人员欠了欠身。 离开急诊室,唐奕承虚靠在墙上,疲倦地摁了摁太阳穴。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那漫长的恐惧过后,那一瞬释然过后,他胸口的部位依旧憋得难受 吾家娇妻。就好像一口气喝掉整瓶高纯度的酒,酒喝完了,可酒精仍留在他身体里,长时间发酵,如滚烫的岩浆一般在他胸腔内翻滚着。 他想见她。 只有见到她,才能缓解他内心的焦渴。 步入急诊楼的电梯,唐奕承从西裤口袋里摸出手机,快速调出通话记录。上面显示的第一个号码,他刚才一路上疯狂地拨打了很多次,都没人接听。 可此时此刻,他还是忍不住再拨一次。 当他修长的指尖触到“陆语”那两个字时,徐徐合上的电梯门忽然顿了顿,唐奕承用没拿手机的那只手按住了开门擎。 “谢谢。”有位护士推着移动病床进来。 唐奕承往后挪了挪,把手机举到耳畔。待机铃声从他手机里传来的那一刻,他听到电梯里响起了手机铃声。 “喂,你哪位?”小护士接听电话。 唐奕承那通迟迟没人接听的电话居然也在这时通了,他喉头一紧,嗓音淬着一丝喑哑:“陆语,你……” 岂料他刚发出几个音节,声音便蓦然一顿。转瞬间,唐奕承疑惑地看向站在他前面的小护士,只见对方“嚯”地转过头,也惊讶地回视他。 唐奕承意识到自己正在和小护士通电话,不由得眉一皱,“你的手机号……”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