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什么?” “等你下去了再说。”顾庭树抵挡着黑皮的袭击,勉强道。 灵犀低头去解腰上的绳结,好脾气地说:“我现在要下去了,告诉我吧。” 顾庭树看了她一眼,登时急得眼睛都红了,他几乎是疯狂地吼:“你敢松开!我杀了你!灵犀,我会杀了你的!” 灵犀觉得他这话很矛盾,但同时她也看见顾庭树的眼泪,晶莹的水滴垂直地落下来,像是五光十色的太阳雨,然后她也软软地坠了下去。 顾庭树只觉身上骤然一轻,他怔了怔,黑皮的刀再次砍过来,他也没躲,以身体迎上了刀刃。而那黑皮收势不及,脚下踩空,直接从几丈高的地方摔在甲板上,挣了一下就再也不动了。 顾庭树把胸口的刀拔|出来,顺着桅杆滑落到地面。他看了一眼平静澄澈的海水,找来一截很长的绳子系在腰上,然后纵身跳入海中。 今天的海水很平静,因此顾庭树没有费太多时间就把灵犀捞出来了。两人湿淋淋地爬到甲板上,灵犀哇哇地吐水,眼泪鼻涕流了一地。 顾庭树微微喘息着,开口道:“你也不傻嘛,还知道往水里跳。” 灵犀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继续捂着胸口吐水。 作者有话要说: 甜度要循序渐进,一天一个新台阶 ☆、船中日月 顾庭树四仰八叉地躺在甲板上,脆弱得像一团泡过水的草纸。而灵犀吐完了海水之后很快恢复过来,然后她兴致勃勃地晃着他的胳膊和脑袋:“你要跟我说什么?快说嘛。” 顾庭树直直地看着天空,目光有些涣散,他本来想跟她说:要是一个男人不远万里地去见一个女人,那么他一定非常爱她,我就是这样爱你。 但是现在他只是疲倦地舒了一口气,用一种耳语似的柔和语调说:“安静,我要歇一会儿。”他说完这句话,直接就睡着了,确切地说是晕过去了。 然后灵犀才想起来,他有多久没有睡过了?从暴动发生时的那一夜,他从三等舱里跑出来找她,一直到今天上午,他总共经历了三次激战,并且总是把她护在身后。鬼知道这个家伙是凭借什么才撑到现在。 灵犀摸了摸他的皮肤,发现他体温正在迅速下降。他身上的伤口被海水冲刷得很干净,血都不怎么流了,伤口外翻,露出惨白的颜色。 顾庭树并没有昏厥太久,因为剧烈的疼痛强行把他唤醒,已经麻木的伤口现在好像填进了一枚炸弹,轰然一声炸得全身的战栗起来。他勉强睁开眼睛,发现给他造成二次伤害的凶手是灵犀。 灵犀的眼睛发红,一串泪珠挂在苍白的腮边。但这并不耽误她手里的动作,她正捧着一大碗烈酒,浇花似的往他深可见骨的伤口里灌。 顾庭树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求饶,半碗烈酒倒在了大腿的血洞里。他痛得直接坐了起来,浑身激出一身冷汗。 灵犀见他醒了,欢喜地把碗放下,伸手抱住他:“我以为你死了。”眼泪都蹭到了他的耳朵和脸颊上。顾庭树见她这样,反倒不好骂她了,他轻声说:“扶我起来。” 两个人歪歪扭扭地回到了温暖的屋子里,顾庭树坐在地板上,腾出健康的那只手开始脱衣服。而灵犀跑出去拿药水酒精,她捧着一堆东西跑回来的时候,看见顾庭树浑身脱得只剩一条短裤,身上的皮肤也是新痕压旧痕,简直像是披了盔甲一样。 灵犀脸颊一红,低着头进来,把东西推到他脚边。然后她自己跪坐在旁边,两只手撑地,完全就是一副观赏的姿态。 顾庭树抓起一团干净的棉絮,沾了沾烈酒,从胸口的刀伤开始,沿着皮肤破损的边缘从上往下的擦拭。除了胸口和和大腿上的伤口比较深,其他都是擦伤。也幸亏他的皮比较结实,因此并没有伤及内脏。清理完伤口之后,他很艰难地洒药粉,又扫了一眼灵犀。灵犀张着嘴巴很好奇地看,但是完全没有要帮忙的自觉。 “劳驾,”顾庭树说:“帮忙找几条干净的帕子。” 灵犀这才省悟,慌慌张张地打开自己的箱子,抓出一叠雪白手帕,一股脑塞给顾庭树。顾庭树随手拣起一块,只觉一股暗香袭来,雪白的手绢角落里绣了一片金色的树叶。他知道这是她私人物品,一时间倒不忍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