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运送粮草的路线图。她有点惊讶,因为粮草是军队的命脉,路线图相当于军队的咽喉。她自己不好意思继续听下去了,只好悄悄溜出去,一个人在草地上骑马。 一直等到那些人都出来了,灵犀才返回军帐,地上的沙盘已经被推平了。顾庭树站在火光下看那封信,一身黑色的衣服上沾染了些许风沙。他这段时间虽然辛苦,倒是壮实了一些。 灵犀轻声轻脚地站在他背后,“嘿”了一声。照例没有把他吓到。他只是把信折起来扔到火堆里,然后上下打量她:“你一个人来的?” 灵犀背着手转了一圈,表示自己身上确实没有藏第二个人。 顾庭树晚上还要见一个人,大概要夜里才能回去,因此他派了一支军队送灵犀回家。灵犀却非常地不情愿:“我跟你一起回去。”自己跑到案桌后面的垫子上坐下,表示出很坚决的态度。 顾庭树忙得焦头烂额,也就懒得管她了。不一会儿军营里埋锅造饭,火头军把两人的晚饭端过来,是很平常的面饼和土豆。灵犀吃了两口就放下了,一个人站在兵器架前拿着弓箭玩。她也知道顾庭树嫌她烦,所以并不敢上前讪脸。 夜里有从前线赶回来的士兵,向顾庭树汇报战况。灵犀已经困得不行了,在顾庭树身边缩成一团,头慢慢地往他怀里沉。 “老将军甚是英勇,与犬戎族对峙半年有余,厮杀过几场,人员兵器并无太多损伤。”小兵回答道。 顾庭树端坐在帐内,身姿笔直,微微皱着眉头:“我父亲身体怎么样?” “老将军身体康健。”士兵回答着,眼睛不由自主地看着顾庭树怀里的人。灵犀的头越来越低,直接栽倒他的两腿|间。顾庭树索性用胳膊肘压住她的肩膀,不许她乱动,又正色问:“父亲跟我说什么了?” “他……他说让少爷安心做好家里的事情。” 顾庭树神色伤感,叫那个士兵先回营帐里休息,自己则开始提笔写信。灵犀挣扎着直起腰,朦胧着眼睛问:“可以回家了吗?” 顾庭树觉得很烦恼:“我说了今天要晚点回去,你非得守在这里。”顿了顿,见灵犀又趴在他身上睡了,他只好把信纸收起来:“算了,我陪你回去。” “没事啊,你写你的,我等着你就是了。”灵犀的仰着脸,脸颊上还留着一个被顾庭树的腰带压出的红印。但是顾庭树已经叫副官准备马车了。 此时夜已经深了,车夫坐在车辕上沉默地赶车。灵犀被冷风一吹,反而精神了许多,攀着顾庭树的胳膊唧唧咕咕的说话,顾庭树精力总是很旺盛,也就耐心地陪着她。 “你刚才说什么戒指?”顾庭树忽然问。 灵犀只是随口一提,听见他问了只好说:“静安王家的小妾手上戴的,黑颜色的东西,我瞧着很一般。” 顾庭树看着她的眼睛,最后笑了起来,掀开帘子对车夫说:“绕道玉石街,看看有没有营业的铺子。” 灵犀脸颊一红,支吾道:“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心里却不免欢喜起来。 玉石街上尽是卖珠宝翡翠的铺子,其实良莠不齐。有些专门给王公贵子供货,有些则是把几文钱的玉石装饰起来专门诓骗乡下人的。这会儿已经是深夜了,街道上黑漆漆的,唯有他们家马车上的灯笼散发出一点柔和的光。 灵犀趴在窗口,心里失望极了。幸而车走到尽头时,终于瞧见了一间很小的店铺,门还敞开着,散发出一丁点光。 两个人都高兴起来,一起下了车走进店铺,却又有些失望。 店铺很小,乌黑的柜面上摆放着一些诞辰石,玉石上写着生辰八字,几两银子一块的玩意,哄骗地主家的小孩罢了。伙计是个矮小的年轻人,正站在柜台后面打哈欠,看见有客人来,才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 顾庭树问道:“有没有好一点的戒指?” 伙计看了一眼这两人的衣着气派,忽然仰起脸朝上面呜呜啦啦地讲了一堆。说的不是汉语,倒是把他们两个吓了一跳。然后上面有人回应了一句,伙计才叫他们俩上楼。 所谓的楼,其实跟鸽子房差不多,楼梯是掉了漆的木头做成,踩上去吱吱呀呀地响,灵犀小心翼翼地握着扶手,而顾庭树个子高,进了这个地方简直像是进了小人国一般。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