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树扫了她一眼:“那么你现在知道了。” 灵犀垂着头,挨挨蹭蹭地跟在他身边,两人都没有说话,淅淅沥沥的春雨夹杂着东风。灵犀抱着肩膀,忽然打了三四个喷嚏,又从怀里掏出湿漉漉的手帕擦鼻涕。 顾庭树叹口气,弯腰把她横抱起来:“走,去车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嫂子先下线一段时间,往后要东山再起的…… ☆、生活常态 雨滴从车辕一直洒到车内,尽管铺设了很厚的羊绒毛毯,但是灵犀脚下还是晕染了很大一片水渍。她揪住自己的衣角,反手一拧,哗啦一下就是一滩水,然后又开始拧自己的头发。 顾庭树实在看不下去了:“灵犀,把衣服脱了。” “不。” 顾庭树把自己的黑呢斗篷解下来,扔到她的头上:“把衣服脱了,然后披上这个。” 黑呢斗篷庄严大方,翻领处垂下两条沉重的金链子,如今连年征战,金价奇高。用金链子做衣服上的绦带成为贵公子们的时尚。 灵犀把衣服放在腿上,颇为局促地低下头,羽绒斗篷十分温暖,让她觉得很舒服。 顾庭树看着她,语气和神态都是慈爱温和的,看起来是一个最正经纯良的好人。在这样澄澈纯净的目光下,灵犀只好慢慢地脱了裙子,又褪掉短衫,遮遮掩掩地钻进斗篷里,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平时穿衣服还看不出来,你身上挺有肉的。”顾庭树闲闲地说。 灵犀把脸埋在衣服里,耳根都红透了。过了一会儿才闷闷地说:“庭树,我要和你说一件事情。” “嗯。” “就是……之前……”灵犀的声音闷闷地从衣服里传出来:“海棠陷害我的时候,把我关在小房子里……” 顾庭树见她说得艰难,只好代她说:“找了几个人渣羞辱你,我知道。” 灵犀略抬头看了看他,情绪低落地说:“嗯,我想你什么都知道了。” 顾庭树伸手把她拉过来,柔声说:“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灵犀低头想了半晌,细声细语地说:“我看古书上说,一个女子洗衣服的时候胳膊被男人看见了,她要么切掉胳膊,要么嫁给那个男的。” 顾庭树把脸埋在她的胸口嗤嗤地笑。 灵犀不高兴地说:“我知道书上写的不对,但是我自己觉得很丢脸,你现在又笑话我!早知道不说了。”气鼓鼓地看着他。 顾庭树从袖子里握住她的手:“你是柔弱坚贞的女人,我不是笑话你,是觉得你很可爱。你不必为那件事情羞耻,应该觉得耻辱的是我,因为我没有保护好你。” 顾庭树的情话技能已经登峰造极了。灵犀呆呆地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像一只小鹿。 “你刚才说我是……”灵犀痴痴地说:“你是在夸我是吗?” “是的。” “还有呢还有呢?”灵犀抓着他的手。 顾庭树很艰难地沉思了一会儿:“嗯……对不起,换个话题吧。” 灵犀回去的时候,头发和衣服已经半干了。丫鬟给她准备了热水和姜汤驱寒。她洗澡一向拖拖拉拉,穿着亵衣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秋儿给她端了一大盆红糖姜水。灵犀坐在桌子旁边,喝了一碗又一碗,最后舌头发麻,连晚饭都省了。 红云捧着一叠腰带、玉佩、长剑等私人物品,开门走进来,放到了桌子上。 灵犀和秋儿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少爷说他不住在东篱居了,仍旧回来住。”红云笑吟吟地看着灵犀:“公主觉得可以吗?” 灵犀一手端着瓷碗,低头吸溜了一口汤,慢慢说:“他这隔三差五地换地方,也是够折腾的。我的屋子很宽敞,他爱来就来。” 说得两个丫鬟都笑了,秋儿重新铺了一套红色棉被,又在香炉里放了香料,把屋子里的蜡烛都换成了雕刻龙凤花纹的红烛。过了一会儿瞧见顾庭树走过来,她们两个很识趣地走了。 灵犀披散着头发,一个人坐在红烛下面,脸颊白净得宛如玉石。她听见轻微的房门关闭声音,抬起头一看,顾庭树微笑着,从灯光下朝她走过来。 顾庭树弯下腰看着她,伸手抚摸她的头发,低声说:“刚洗过头?” “洗澡。”灵犀纠正道。 顾庭树喉结动了动,指腹抚摸着她的脸颊:“好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