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外,想必也是明白为了一桩婚事与沈府生出嫌隙太过不明智。但是顾含风不一样。且不论苏卉瑶在来找自己之前对他的身份猜到了多少,总是晓得他的家世不低。为了日后的前程,她刻意做些什么让顾含风注意到也不是没有可能。况且她生的那样貌美,便是自己府上三个嫡亲的孙女儿与她比起来都是逊色了一两分。男人多是见色起意之徒,要引起顾含风的注意对她而言实在是事半功倍的事情。倘若真是这样,那便是有辱沈府的门风,这个外孙女儿,也就再疼她不得了。 苏卉瑶一听老太太这几个问题,不用去仔细思虑,就能将其对自己的想法猜出个八/九不离十,顿时觉得委屈不已——她只道平日里老太太是把自己当成心肝儿宝贝地疼着,却原来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是一直打着折扣的。 苏卉瑶跪在了老太太的跟前,郑重地说道:“外孙女儿再不懂事,出门在外也是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谨言慎行,绝不敢往国公府面上抹黑。得善王爷相助以及后来种种事端,一切都是机缘巧合,到了如今这地步,实在是无心之失,还请老太太明鉴!” “果真如此,便是最好的了。”苏卉瑶言辞恳切,老太太仍有自己的考量,不欲再对此事多言:“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这披风你带来带去得太过显眼,暂且先放在我这儿。这件事儿再不要对旁人说起。” “是。”苏卉瑶只能这么回答。 老太太于是喊了芸香进来,吩咐她安排人送苏卉瑶回园子。 “外孙女儿告退。”苏卉瑶起身站好,转身朝外头走去。 出了老太太屋子,不久便有嬷嬷提着灯笼过了来,给她照着回去的路。灯笼里的烛光照得亮黑夜里的路,却是点不明苏卉瑶此刻的心境,这种低落的情绪是前所未有的—— 从穿来这里开始,老太太对她的好她感受得分明,之后大夫人对她也是颇为照顾,几个姐妹相处得很是融洽,她是真的从内心深处把沈府当成了家,把这里的人当成了亲人。然而就在刚才,她不得不对这个自己认定的事实产生了怀疑。 她不肯收下顾含风送的东西,确实有无功不受禄的因素,更重要的是她明白在这个时代,陌生的男女之间若是有了礼物上的来往,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都摆脱不了私相授受的嫌疑。若她只是孤身一人,倒也罢了,可她的一言一行都系着沈府,她半点也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沈府被别人指指点点。老太太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自然比她要清楚这个世界的行为准则。于是她将老太太视作可以倾诉的对象,可以给她指点方向的明灯。谁知到头来得到的,竟是猜疑。 苏卉瑶明白,以老太太的立场,必须凡事都要将沈府放在第一位,所以她没什么好怪的,只是突然之间有些难过。她把这里当成了家,但这里,永远不会是她的家。 一路沉默地回到了凭风园,苏卉瑶谢过了送她回来的嬷嬷,并让秋冬拿了几粒银锞子与她。那嬷嬷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秋澜都告诉你们了?”眼见秋冬与春夏跟赵嬷嬷与秋澜一样,关切地看着自己,苏卉瑶就了解她们定然是知道了自己带去老太太那儿的是什么东西。而她也信得过自己屋子里的人,从没打算要对她们隐瞒。 秋冬与春夏点了点头。赵嬷嬷早已看出苏卉瑶脸色不佳,忙是问道:“老太太找姑娘去,可是说了什么?” 苏卉瑶敛起心绪,微笑着回答道:“不过是些家常话。我把顾先生的事说与了老太太听,她一听便知道我们遇着的是谁了……”接着,苏卉瑶便是将老太太告诉她的话转述了一遍。 秋冬与春夏只是单纯地觉着意外,有心将苏卉瑶与顾含风牵红线的赵嬷嬷却不一样——当初看驿丞那样恭敬侍奉,她还以为顾含风一定是极为尊贵之人。现在得知他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空头王爷,究说起出身来,还是最末等的商贾之家,身份实在是不尴不尬。对自家姑娘来说,他可算不上好归宿了。 想到这里,赵嬷嬷当即断了当初的念想,只盼着那顾含风对苏卉瑶没有那些心思才好。可一想到顾儒说的那些话,不免又担心起来,对当初自己做的事后悔不已。 秋澜的想法没有赵嬷嬷那么复杂,但对顾含风与自家姑娘适不适合也是有了保留,再不如一开始听到赵嬷嬷的打算时那样了。 苏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