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颔首。 “西夷的阵术确实厉害,若是没有凌兮这样的内行人,灵霄关恐怕靠近不得,只不过控阵甚是耗费心神,场面也比较血腥,不知道她……” “无妨,她不是什么笼中娇莺。” 楚襄一句话就把楚钧的担忧全都盖了过去,听起来似乎很简单,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但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这短短的几个字中间包含了多少夫妻之间不必言说的默契。 她知道此战凶险,所以想助他一臂之力,他也知道她聪慧绝伦,一旦出手绝不会输给其他人,所以在她身体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是不会阻挠的,娇弱只是表象,她的优秀,本来就应该让更多人知道。 楚钧沉眸思索片刻,道:“那我再去找几个得力的过来协助她。” 楚襄睨了他一眼,似有零星笑意从中掠过:“你倒是比我还上心,难不成是端木筝跟你耳提面命过?” “……让皇兄见笑了。”提到家中娇妻,楚钧疏冷的面容顿时柔和了不少,“筝儿与凌兮相依为命如此多年,感情自然深厚,就像我和皇兄一般。这次凌兮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是为了救筝儿,此恩我铭记于心,所求无他,只要能将她完完好好地带回去给筝儿,让她们姐妹团聚就好。” “让她不必忧心,只要我在,定不会再让兮兮受到任何伤害。”楚襄轻夹马腹,慢慢悠悠地朝山上而去,“说来,我还要多谢她当年救了兮兮。” 楚钧冷峻如峰的嘴角浮起一抹笑,继而喟叹道:“或许这便是我们四人的缘分吧,以前是一家人,今后还是一家人。” “如此甚好,兮兮性子内向,以后怕是与那些皇亲国戚相处不来,有端木筝时时进宫陪她,日子也不会太无聊。” 闻言,楚钧浑身一震,霎时扭头看向了楚襄。 他这是不计较筝儿的身份、准许她留在宁王府了? 楚钧愣在那儿,还没开口谢恩又听见楚襄揶揄道:“为兄只能帮你到这了,至于叔父和婶婶那里就得靠你自己了。” “是,我知道了,多谢皇兄。” 楚钧知道端木筝能摆脱怀疑多半是因为岳凌兮替她说了话,非但没有觉得难为情,甚至更加感激她,只因他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端木筝的出身,这个结果对他们而言已经是最好的了,他不必抛下家国远走塞外,也不必做个背弃父母的不孝子,仍可与端木筝安然相守在宁王府,而这一切,岳凌兮功不可没。 他如此想着,一路也没有再说话,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半山腰,偶然抬眸,恰好望见岳凌兮忙碌的背影,一时用标尺测量着地图上的山谷腹地有多宽,一时又拿来纸笔画下大致的阵型,整个人就像陀螺似地来回转,当楚襄出声叫她她才停了下来。 见状,楚钧也翻身下马,以极其自然的语气向她打了个招呼:“见过皇嫂。” 岳凌兮立刻不会动了,像个木头人一样,水色流淌的双眸也凝滞了,稍稍转向楚襄,竟破天荒地露出了求助之色,令他忍俊不禁。 “出嫁从夫,按规矩他是该叫你一声皇嫂。” “可我还没……” “夷使来的那天我就已经将圣旨宣之于众了,军营上下没有不知道你是我钦点的皇后的,若说还缺什么,恐怕只有那场封后大典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岳凌兮忙不迭地摆了摆手,满脸羞窘,就像一颗鲜嫩的水蜜桃。 以她蒲柳之姿寒门之身能嫁给楚襄已经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更何况还是正宫皇后,有这样的殊宠她已经难以承受,哪里还会在乎那些身外之物? 楚襄又何尝不明白她的想法,一句话便定了她的心。 “兮兮,这些都是你该得的。” 论心地善良,世家贵女和在朝女官哪一个比得上她?论爱他至深,又有谁像她这样宁死也要维护他的英名?莫说她只是被反贼牵连的远亲,即便她就是反贼之后,他也会把世上最好的东西捧到她面前,宠她一生一世。 在楚襄的灌输下,岳凌兮也渐渐学会去接受那些潜意识里不该属于她的东西,因为她发觉这样可以使楚襄感到快乐,而她自己也像是解开了某种枷锁,一身轻松,既然如此,何乐而不为?所以当楚襄说完之后她并没有抗拒,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甚是乖巧。 “陛下说什么都是对的。” 楚襄剑眉一挑,指正道:“是夫君。” 岳凌兮双颊浮起浅浅的蜜色,似羞似娇,却没有半点儿扭捏,顺着他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夫君说什么都是对的。” 楚襄满意地将她揽入了怀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