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襄替她揉着肚子,脚下纹丝不动。 眼瞧着天色渐渐明朗,岳凌兮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陛下还不走,等会儿宋玉娇到了玄清宫没看见人怎么办?” 话一说完她就后悔了,昨儿个他刚表过态,压根不怕别人知道。 不料楚襄忽然抬起头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反问道:“我何时说过让她进玄清宫了?” 岳凌兮一愣:“她早上不是应该伺候您更衣上朝吗?” “这是御前女官该做的事没错,可我不想让她做。”楚襄俯身亲了亲她柔嫩的脸颊,声音微哑,“玄清宫,只有它的女主人才能进。” 岳凌兮茫然片刻,脑子里倏地灵光一闪。 她之前就觉得哪里不对,现在才意识到宋玉娇并没有像她一样被赐居在宫中! 待在寒香殿的这几日,她的脑海中时不时就会冒出宋玉娇与楚襄在一起的情形,比如晨光熹微之时,她用那双纤纤玉手拧干滴水的锦帕,缓缓抚过他坚实的胸膛,抑或是夜阑人静之时,她在御座旁摇着轻罗小扇,为他红袖添香。 每每思及此,心里总是感觉堵得慌。 后来听书凝说,宋玉娇跟楚襄相处的时间也比她要短,不是在各个衙门政司之间来回跑就是待在文渊阁整理史籍,即便跟在楚襄身边也必在酉时之前离开,从来没有像她这样经常待到三更半夜,与他秉烛夜谈,形影相依。 不知为何,她听完感觉松快了许多。 如今楚襄又是这样说,她竟然有些欣喜,并非因为许她的荣宠,而是因为在他心目中她是独一无二的,甚至超过了完美无缺的宋玉娇。 肚子还在闷闷作痛,她在这一瞬间似乎格外脆弱,连眼角都开始发潮。 “陛下……” 岳凌兮忍不住去搂楚襄的颈子,楚襄也顺势伏低了些,挑眉问道:“方才还赶着我走,怎么,这一会儿就改变主意了?” 她摇摇头,又往他怀里靠紧了些,颇具小女人之态。 楚襄不禁失笑:“你这到底是想让我走还是不想让我走?” “陛下先去上朝,晚些时候再来寒香殿可好?”岳凌兮缓缓松开了手,像小鹿地瞅着他,“折子没批完也不要紧,我可以替陛下分忧,宋大人尽管聪慧能干,在这些琐事上却不见得有我熟练。” 她头一次这么主动,甚至教他闻出了醋味。 楚襄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愉悦之情显露于表,随后微微收拢双臂将她抱入怀中,故意引诱道:“晚上过来做什么?” “陪我睡觉。” 屏风后头的书凝倒抽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又听见楚襄说:“好,晚上过来陪你睡觉。” 她先前怎么会觉得陛下冷落修仪? 书凝醍醐灌顶般地站在那儿,觉得自己已经迟钝到某种地步了,修仪不说也就罢了,本来就是不爱多言的性格,最可气的是流胤应该知道他们俩是在演戏给别人看的,可也只字不提,由得她一个人生闷气! 想到这,她立刻转过头望向殿外,正好流胤也朝这边望来,视线交汇的一刹那仿佛有什么东西噼里啪啦地燃起来了,流胤仍是一脸肃然,眼里却浮着淡淡的疑惑。 她又怎么了? 书凝气呼呼地撇开了脑袋,恰在这时,一抹深灰色绣云蝠纹的衣角荡进了视线里,她头都没抬就直接屈膝行礼道:“陛下。” “好好照顾修仪,一会儿陆太医看了若有什么不对,及时向朕回禀。” “是,奴婢恭送陛下。” 楚襄阔步离开,薛逢春和流胤跟着走了,人本就不多的寒香殿变得更加冷清了,岳凌兮身体不舒服又还困着,索性又睡了一觉,连陆明蕊来给她把过脉都不知道,直至日上三竿才又醒过来,一身困顿尽消。 书凝见她精神饱满,脸也红扑扑的,便笑嘻嘻地打趣道:“修仪这一觉睡得这么好,想必都是陛下的功劳呢。” 岳凌兮坐到铜镜前一看,自己的气色确实不错,遂弯了弯嘴角。 或许是孤枕难眠,她最近睡得都不太好,昨晚楚襄在这,她本来还想跟他聊聊天,谁知沾上枕头就睡着了,就连抱着有他气味的被子也能安眠一上午,实在是奇怪。 书凝一边给她梳头一边继续念叨:“陛下走的时候也是精神抖擞的,可见与您同病相怜呢,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搬回玄清宫,这里住着难受,还累得陛下天天来回跑,即便不被外人发现也怪辛苦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岳凌兮神情微微一滞,某个想法油然而生。 吃过中饭,主仆俩暂且放下了宫里的事,改装易容之后拿着令牌悄悄出宫了。 其实在这个节骨眼岳凌兮本不应该出宫,被发现就完了,可是她与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