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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识人断案的高明之处!少年天子,心术老成,即便是当年的太上皇恐怕也要输上三分,你这身狼皮最好裹紧了,教他瞧出了端倪,你这工部尚书也就当到头了,到时莫怪老师没提醒你。”

    黎瑞一阵窒息,尔后猛地作怒:“照您这么说,我就该坐以待毙,等着方文朔来坐我的位子?”

    “如今他官降一级,暂时威胁不到你。”

    “那也只是暂时的!”黎瑞声音拔高,顿了顿又不甘心地问道,“老师,您有何高招?”

    那人缓缓拂着茶盖,始终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之后又问了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昌之的情况你可清楚?”

    “怎会不清楚?”提起这个同门师弟,黎瑞眼中顿时划过一抹鄙夷之色,“他那个儿子可真厉害,平时横行霸道也就算了,这次连宁王都敢招惹,只怕是活腻歪了。”

    “他这次是死到临头了,只不过惹的不是宁王,而是陛下。”

    闻言,黎瑞悚然一惊:“什么?陛下当时也在船上?这么说来那个罪眷是——”

    竹林里忽然变得鸦雀无声。

    他彻底明白了,原来许光耀撞破的是陛下的秘密,难怪这些天许昌之跟屁股着了火似地到处找人疏通关系,老师对他闭门不见又突然提起这件事,肯定不是关心他的近况,而是在点醒自己。

    这是个抓住陛下把柄的机会,有了它或许能在将来的某个时机保住官位,甚至是这条小命。

    黎瑞一点即通,立刻拱手道:“多谢老师提点,我这就去查清楚那名女子的身份。”

    能让素来严于律己的陛下做出此等大不韪之事,看来这个罪眷颇有手段……

    远在玄清宫养伤的岳凌兮忽然耳朵发痒,才轻轻地挠了一下就因外殿传来的稀疏人声而停下了,凝神静听,似乎是个较为耳熟的女声。

    “给陛下请安。”

    楚襄稍稍抬眸,见到她甚是诧异:“甜儿?你不在家里好好养胎,跑到朕这里来做什么?”

    “家里实在太无聊了,他们成天管着我,这不让摸那不让碰的,我都快闲出病来了。”夜思甜扒拉着手指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可凤眸深处却藏着一丝狡黠,“想起王都最近盛传的流言,我就来宫里一探究竟了。”

    楚襄挑眉道:“什么流言?”

    “都说陛下的金屋里藏了娇,我来看看……”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还掀起睫毛偷偷瞄向上首,这个小动作被楚襄看得一清二楚,不禁失笑道:“怎么,看完好回去打小报告,弄得夜家人尽皆知?”

    “陛下这么说可真是伤人。”夜思甜缓缓捂住胸口,小脸紧皱,似极为痛心,“甜儿一直都是您这边阵营的人,又怎会拖您后腿?只是好奇那姑娘长得什么模样,又是什么性格的人,才能让您这般护着宠着……”

    楚襄好气又好笑,不由得出声戏谑道:“家里的戏台子垮了,改跑朕的寝宫来唱了是吧?”

    夜思甜委屈地瞅着他:“陛下怎么能这么说甜儿,甜儿是真的关心您。”

    楚襄不理她,直接冲外头吩咐道:“去传顾靖夷入宫,让他把自个儿夫人领回去好好管教,省得一天到晚给朕添乱。”

    一听说自己夫君要来夜思甜顿时不干了,忍不住跺脚轻嗔道:“襄哥哥也太小气了!我就是听说凌兮受伤了才来看望她的,您护得这么严实做什么?我还能吃了她不成?要说我与她也不是陌生人,月前在天阙楼是见过的,她当时与如夫人在上面喝茶,被长安看见了,我们就上去聊了几句。”

    她竹筒倒豆子似地说了一堆,楚襄却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如夫人?是端木筝?”

    “是啊。”夜思甜眨着大眼睛又补充了一句,“她是凌兮的远房表姐,您不知道吗?”

    楚襄微微一愣,这才记起那件事——她以前就说是来王都找姐姐的,后来跟他进了宫,他也没想起来问她究竟找到了没有,原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楚钧的如夫人。

    怪不得那天在船上她那么紧张端木筝的伤势。

    楚襄一边捋着思绪一边望向了内殿,谁知刚好看到一抹亮影沿着门边溜了进去,蹑手蹑脚的样子实在让他哭笑不得。

    这个甜儿,都是快当娘的人了,还这么爱闹腾!

    成功溜进内殿的某人完全没有这个意识,非常自来熟地打着招呼:“凌兮,我们又见面了。”

    岳凌兮起身朝她致意:“顾夫人好。”

    “你别拘谨,我是受人之托来给你送点药,这是我们夜家药铺的镇店之宝,对外伤最管用了。”夜思甜把一个小瓷瓶放在茶几上,又扫了眼她脖子上的淤青,皱眉道,“那人下手如此歹毒,实在是死有余辜。”

    受人之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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