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教出了两个不中用的女儿?一个两个都让婆母拿捏得半分脾气都没有。 正叹息着,耳边就听到武夫人冷笑的声音,“你也是堂堂国公府出来的,怎这般不中用?他们李家也不过是才升上来的朝廷新贵,再是权势滔天,也得按规矩来。无子又怎的?这世上无子的女人多了去,若个个都依你这般,那还要不要活了?” 徐夫人脸色又青又难堪,抹着眼说,“是我的不是,没有教好她们。一味的让她们姐妹贤惠恭良,温谨端慧,却把她们教成了这副软面性子。一个两个的都让我操心。”她一边抹泪一边对武夫人道:“好妹妹,你自小就比我有主意。惠惠不争气,可好歹也是你侄女,妹妹就帮我想想法子吧。苑平那处田庄,每年都有近千两的收益,哪能说拿走就拿走的?惠惠当年的陪嫁也不算少,可这些年来,给女婿打点,养一层子的姨娘,李家人再三五不时的搜刮,就是金山银矿也给搬没了。如今惠惠就只剩下苑平那处田庄,他们也要占了去,也太不要脸了。” 徐夫人气得咬牙切齿的,却又是满脸的无耐。徐璐明白她的苦楚,堂堂国夫人,却让一武将新贵给欺成这般,也太打脸了。偏又没治裁的法子。徐夫人的长子虽贵为世子,却还得靠徐梦竹的公公周旋,才有了如今的差事。 从根本上来讲,徐家在李家面前,却是毫无底气的。加上徐梦竹性子又软,自己立不起来,又无所出,更是挺不起腰杆,也就任李家搓圆捏扁了。 武夫人沉吟片刻,说:“这事儿还真难办呀。惠惠都已答应了,还把地契也给了人家,再要回来,反倒是出尔反尔了。唉,惠惠,先前姨母就教训过你,对婆家的人,一味的拿银财去讨好,只会纵出得寸进尺之人。升米恩斗米仇,这就是血淋淋的教训呀。” 徐梦竹羞愧地低下头来,弱弱地说:“是我没用,让娘和姨母操心了。”忽然就捂着哭了起来,“是我没用,这日子真没法子过了。那林氏才刚有了身子,婆婆就把她领到她屋子里养胎去了,分明是不信任我。年前婆婆的妹子从大兴来京城,婆婆好面子,就逼着我把陪嫁里的簪子分给各房,说是拿去充门面。等她妹子走后,也没有还我。我稍稍提了句,她就说头疼,要我给她揉按。我明知她故意整我,却又拿她没办法。那八支赤金镶宝石的簪子也只能白白没了。没过两日,小姑子又说她想制衣服,又打我织金妆花缎的主意。我不肯,她就到婆婆面前告装,婆婆就借口头疼,又要我去侍疾……”说到此处,徐梦竹又痛哭出声,几乎不能自抑。 服侍徐梦竹的丫鬟采菊赶紧上前轻声安慰着,自己则悲忿地道:“夫人,姨夫人,你们可得替四奶奶作主才是。六小姐不知怎的,见天的就与四奶奶为难,今天这个明日里那个的,没一天消停的。先前是天天给四奶奶使绊子,这近年来,学乖了,基本上还能做面子功夫,却可劲得折腾四奶奶的嫁妆人,今儿要屏风,明儿要个茶盏的,也不是多值钱的东西,可也架不住天长日久的乞要。这回更是离谱,张口就要四奶奶的缎子,要了缎子不成,还要钗饰,说没有相配的钗饰佩戴。张口就要四奶奶平时都舍不得戴的羊脂玉手镯,和那枚用羊脂玉雕成的凤钗,那套头面可值钱了。四奶奶如何肯给她?她就跑去太太跟前哭诉,说四奶奶欺负她,侮蔑她。太太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四太太叫去,一头劈头盖脸的训斥。四奶奶辩驳两句,就以忤孽为由,说要休了四奶奶。四奶奶都哭晕了过去,太太还不肯罢休,又要四奶奶罚跪,夜里还让四奶奶侍疾,说身子不适,可怜四奶奶才侍疾了两天,就染了风寒,大夫说,四奶奶因长期身子受凉,体质寒气入体,孕育子嗣估计遥遥无望了。四奶奶悲从中来,身子越发不好了。恰那时候,世子夫人来看望四奶奶,太太怕四奶奶向娘家告状,就把四奶奶身边的人都找理由谴走了,派了自己的丫头守在四奶奶身边。” 徐夫人却气得脸色发紫,连连低吼道:“这老虔婆,欺人至甚。”豁地起身,就要去找李太太干架。却让徐梦竹给拦了下来,哭道:“母亲,您真要去了,岂不正中她的下怀?”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那老虑婆还巴不得我去找她闹?” 徐梦竹哭得快要断过气去,边哭边道,“从去年开始,我就听到消息,说是承恩伯的三小姐,也就是贵妃娘娘的妹妹,瞧中了四爷,想嫁给四爷。耐何四爷已是有妇之夫。” 徐璐倒吸口气,目光掠过武夫人徐夫人。 武夫人脸上闪过了然。 徐夫人脸色煞白,无边震怒,却也颤抖不已。她牙齿咬得咯咯响,从牙逢里挤出声音来,“你的意思是……李家想与朱家联姻,嫌你碍眼,这才……”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