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春几乎要跳起来,怒道:“这位小姐一看也是大家子出来的,没凭没据的事怎可信口胡说?奴婢捡到手串后,已准备交给舅夫人。若我真要占为已有,也不会把手串拿到手上了招摇过市了。” 赵小姐冷哼一声,“这世上就有一种人,叫胆大包天。一向信奉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一身大红色遍地金锦缎褙子的连氏领着一干丫鬟媳妇子进来了,“怎么回事?我听丫头说,齐太太的手串不见了?” 屋子里的人全都站了起来迎接连氏。 连氏看着黄氏,“齐太太,手串找到没有?” 黄氏赶紧起身,“找到了找到了。真不好意思,还惊动了夫人。” 连氏说:“找到了就好。齐太太若真在我这家中丢了东西,还真是我的不是。”连氏坐在上首的位置,忽然又看到跪在地上的丫鬟,“咦,这丫头怎么跪在这儿?” 徐璐正待说话,赵小姐已飞快地道:“李夫人,是这样的,我和姐妹们在后花园赏梅,遇上四处找手串的齐太太,就帮着一起找。我运气好,很快就看到了这丫头。她慌里慌张的,一看就有鬼。就把她拦了下来,问她身份名字,是哪家的丫鬟,这丫头却不肯说。只说出来够久了,要回到主子身边侍候。我看她神色不对尽,手上又还拿着名贵的手串,就让人把她拿下了。这手串果然是齐太太丢掉的。只是这丫头却不肯承认是她偷的,只说是自己捡的。哼,这可是珊瑚制的手串,颗颗饱满,粒粒均匀,哪那么容易就丢掉的?我看分明是她趁齐太太换衣服的时候偷的。” 绘春怒道:“赵小姐,奴婢与您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含血喷人?” 赵小姐说:“我有没有冤枉你,你自己心里清楚。”她扫了徐璐一眼,目露不屑,这人还挺会装的。为了打听出徐璐的身份,赵小姐还特地在宴息厅里的一正两偏厅里四处找寻了一番,都没有找到徐璐的身影。后来还特地问了李家的丫头,是否别处还有席宴,李家的丫鬟说得很是明白,除了宴息厅外,别处并未再摆席筵。后来她又还在走廊外看到了用餐的各家丫头,也没有徐璐的丫头。倒是在靠近厨房的空地上,摆有几张桌子,菜式简单,是李家灶上的下人吃的。徐璐的丫头也在里头。后来问了才知道,今天李家有好些不请自来的,普通身份的都被请去了别的地方简单用饭了。他们带来的下人也只能与李家的下人委委屈屈地在厨房外头用饭。 赵小姐瞧到,区区一个锦衣卫校慰娘子都能坐在李家餐桌上,这徐璐却只能被请去别的地方用膳,想来也就是那有钱却没地位的商贾之家。 所以赵小姐就有种被愚弄了的感觉,领着一干姐妹们去了后花园,准备找到徐璐,狠狠羞辱一番。谁知徐璐本人没找到,却遇上她的丫鬟,恰巧又瞧到她手上名贵的珊瑚手串,脑海里的妙计就信手拈来。 绘春气得双目似要喷火,她压力压抑着奴火,对徐璐磕着头,“少夫人,奴婢真的没有偷。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她心头无比紧张,她并不是徐璐用惯了的奴才,头等丫头里好不容易空了个位置出来,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替补上去,若因为这件事被刷下来,岂不憋屈? 徐璐说:“你起来,我相信你。”她看着黄氏,“齐奶奶,手串您也找到了。究竟是你自己掉在地上让我丫环捡到,还是我丫环偷你的手串,相信您心里也有数了吧?” 绘春的模样不似作假,徐璐也太过从容。也不想太过得罪人,于是就说:“真是我不心小掉了,也亏得绘春姑娘替我捡到了,不然可真要心疼死。你叫绘春吧?真是好名字,你们奶奶是大家子出来的,给丫鬟取的名字都取得这么有品味。是我不好,冤枉你了。这个镯子虽然不值几个钱,却也承当我的一点子心意,还请姑娘收下。”黄氏从腰包解下荷包,又摸了几颗金豆子出来,一并赏给绘春。 连氏这时候才发现了坐在末位上的徐璐,吃了一惊,“你怎么也在这?”发现地上跪着的丫鬟的衣服颜色与徐璐身后的丫鬟差不多,顿时明白过来,问着身旁的管事嬷嬷,“究竟怎么回事?” 管事嬷嬷也很是无耐,她也是从底下丫鬟口中得知消息,有客人的丫头偷了齐太太的珊瑚手串,却让赵小姐给捉到了。但丫鬟及主人却不肯承认,三方人马正在宴息厅后边的小花厅里对质。却并不知道这事儿还涉及了姑奶奶。 而这边,徐璐对绘春说:“齐太太手串能得而复失,也多亏了你,又还平白挨了打,做好事反被污陷,难怪你要这么伤心,这也算是替你压惊吧。就收下吧。” 黄氏脸色讪讪的,徐璐的话怎么听就怎么的讽刺,她又捧了半捧金豆子出来,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