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一道过来的。”方六娘嫁的夫家姓君,名长生,是新科两榜进士。君家前三代也曾显赫过,只是到了这一代,已没落得连渣都不剩。但君长生运气不错,有个眼光长远的母亲,不知走了什么门路,居然把方家闺女娶进了门。靠着岳父的关系,君长生已在翰林院授了编授,虽然翰林清贫,却是个清贵之地。只要不出差错,熬过三年,便可以外放或是往上升一级了。 君家虽说没落了,但君老太太却有着不一般的出身,是韩国公爷的亲妹子。君家祖老太爷也曾官居一品,授封太师,后来因贪污受贿,被抄家革职,并被赶出京城。一大家子拖家带口领着可怜兮兮的亲戚们的援助,离开了京城。君家经此打击,一蹶不振。君老太爷那一辈的人,过惯了富贵日子,哪经得住这般风雨,人丁很快就凋零下来。而君长生及君父这两代则稍微有了些起色,毕竟在逆境中,人总会有向上之心。再到了君长生这一代,已略有小成,君家这一代,已有少数君家子弟考取了功名。君老太太出身公卿,嫁入显赫,只是还没享两天福,夫家就遭了难。过了半辈子清苦日子,但眼光依然长远。在君家子弟略有出息后,靠着韩国公府,果断向方阁老提亲。方阁老抓了半个月的头皮,暗中考核了君长生三年,才同意了这门亲事。 方六娘堂堂阁老之女,却委屈下嫁君家,外人都替她叫屈。但徐璐却是明白,方家如今已是如日中天,姻亲实力本已强大,若再拿儿女联姻,必定要受上头猜忌。以方阁老的眼界,方家儿女的低嫁,一来可以规避上头的忌惮,二来也还可以搏个好名声,三来女儿低嫁,在婆家必会挺直了腰杆,何乐不为? “原来如此。回去替我向令堂问个好。”钱夫人对方六娘如是说,然后又笑盈盈地看着徐璐,“凌少夫人也在这儿呀,真是稀客。” 徐璐颔首,微微一笑:“钱夫人,又见面了。” “是呀,又见面了。少夫人越发的娇艳迷人了。” “钱夫人过奖了。”徐璐适当地娇羞了下。 钟氏见钱夫人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不得已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钱夫人请坐。” “不必客气,我说会子话就走。”钱夫人嘴上说着不客气的话,人已经坐了下来。钟氏只好去了别处。杨二奶奶还在记恨钱夫人拿姨娘那边的亲戚冒充正经小姐欺骗她的事儿,才不理会钱夫人,也跟着走了。 方六娘也发现钱夫人一边与徐璐说话,一边看着自己,她也是有眼色的,也就默默地走了。 不一会儿,这儿就只剩下徐璐和徐夫人。 “齐家每年都是初六宴客,我往年都没瞧到凌夫人来,今儿真是巧了,凌夫人和少夫人也来了。”钱夫人满脸的笑意,但看在徐璐眼里,这副笑容怎么看就怎么不顺眼。似乎她们婆媳不请自来似的。 徐璐微笑道:“世子夫人亲自相邀,婆婆肯定是要捧场的。恰巧我也挺爱凑热闹的,也就跟着一块来了。” 钱夫人滞了滞,又说:“原来如此,我就说嘛。”讪讪地转移话题,“后天就是威国公府宴客的日子,少夫人要一道去么?” 徐璐听人说过,钱夫人是威国公府的旁亲,与威国公夫人是表姐妹,与威国公府一向走得近,想来应该是得到邀请了。 “威国公夫人乃堂堂县主,宴请的客人不是皇亲就是国戚,咱们家什么都不是,可没资格去凑这个热闹。” “那倒也是,我这个表姐呀,眼界是有些高了。”钱夫人有些得色,但见徐璐兴趣缺缺,也就见好就收,眼珠子四处转了转,不经意地说:“那日少夫人家中宴客,齐大奶奶的事儿,我也听人说了,少夫人还不计前嫌来齐家作客,到底肚量宽宏。” 徐璐瞟她一眼,只笑不语。她与钱夫人又不熟,何苦要解释自己来齐家的用意? 钱夫人又说:“今儿个齐家宴客,想必齐大奶奶应该会收敛些吧?” “钱夫人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徐璐皱眉,漫不经心地道,“我与齐大奶奶早已握手言和了,哪来的什么收敛不收敛的。” 钱夫人微有吃惊,“握手言和?哎呀,原来是这样。难怪,少夫人会出现在齐家,原来是握手言和了。”钱夫人一看就是言不由衷。不过但凡是人,言不由衷的时候多了去,包括徐璐自己。所以她也并未说什么,只是礼貌性地笑了笑。 钱夫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脸的吞吞吐吐,“那个,既然少夫人与齐大奶奶已握手言和,那我就不该再说什么了。只是,只是,刚才我听了些有关少夫人的传闻,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觉得不当讲,就要讲嘛。徐璐很想这么回她一句,不过到底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