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理会。 不止那婆子气极,连轿子里的赵琴也不禁气歪了。想她平时不管走到哪,无不对自己恭敬,尤其在这乡下,无论是那些庄头管事,还是佃农,都是恭恭敬敬的。这赵琴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但成日咒骂自己,居然还找来帮手。 赵琴冷冷一笑,赵琼的身份她早就打听清楚了,一个靠着给凌家庄的东家生了儿子妄想显摆的人,真的不被她放眼里的。更何况,这凌家庄规模如此小,也没个成气侯的,显然,其东家也没什么硬杖腰子的身份。而赵琼又是这富人家遗弃了的姨娘,就更没威胁性了。 不过这赵琼也太不识时务了,都混成这副境地,嘴巴子还硬,居然成日诅咒自己,她再不来给她点颜色瞧瞧,真当她这个镇抚夫人是叫假的不成? 不过对方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护院,身手居然如此厉害,数十卫所兵,连人家的衣角都没碰着,就被打得哭爹喊娘。但赵琴并没有就此怯场,对方越是强硬,她越要让他们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 她除了卫报镇抚太太的身份外,可还有另一个身份呢。 赵琴下了轿,来到后边一顶青花小轿旁,弯了腰,从轿帘处对轿中人轻声道,“让奶奶笑话了。这乡下的刁民,可顽固呢。恐怕还要等一会儿的功夫,奶奶要不先回去?我随后就来。” 轿中人声音轻淡,“看清楚了,对方连个护卫都那么厉害,想来身份不会太低。” 赵琴陪笑道:“能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不就是商贾罢了。仗着护院强横,就敢与官斗,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轿中人声音很是平淡,“敢与官斗的,必是有所凭仗,你也得仔细些,千万别八十老娘倒崩孩儿。” 赵琴恭敬地道:“是是,谨记奶奶的吩咐。” 赵琴直起身,威严地对下人吩咐,“去,拿大爷的名帖到顺天府,就说有人刻意咒诅本夫人,横冲直撞,叫他们多带些枷锁来拿人。” 那与侍卫们打了好一会儿嘴仗都没得到回应的婆子悻悻然地来到赵琴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夫人,这不大对劲呀。我不但报出了您的身份,连朱家的身份也报出来了,这些人依然纹丝不动的。对方该不会是……”这婆子是赵琴的心腹嬷嬷,虽然没少仗着主子呈威风,但眼力劲也还是有的。 赵琴不以为然地道,“胆子怎的那样小,赵琼不过是某户人家的姨娘,还是失了宠的,谁会替她出头?更何况,这庄子规矩可不成气侯,想来东家也就是有些银子的土财主罢了。” “可这些护院,我看好像不怎么简单。” 赵琼看了像铁塔一样忤在门口的侍卫,冷笑:“是挺渗人的。怪不得那蠢货敢这样诅咒我,原来是领了护院来。不知天高地厚。她以为,在这帝都,有几个护院就了不起?真是笑话。” 婆子语气依然充满了担忧,“可是,夫人,我还是觉得,这些人有些不对劲呢。”这婆子原先也还是公侯家的奴才,只因主家没落了,不得不另外找了主家。好歹也是见识过世面的,眼界格局自然要比没见过真正权贵人物的赵琴高上一截。这些侍卫,神情彪悍,神色冷漠,就算她报出自家身份,人家依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这婆子下意识就认定,对方肯定也是有身份地位的,否则不会如此拿大。 赵琴横了她一眼,“你倒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这婆子知道赵琴的脾气,见她这般,也就不再说话了。 而这时候,紧闭的大门被打开来,出来一个弱冠之龄的年轻男子,头戴灰鼠毛暖帽,身穿青色长袄,黑色长靴,双手拢在袖子里,长身玉立,面容俊俏,看起来文质彬彬,清朗有神。 赵琴眯眼,看这人的打扮和神情,该不会就是赵琼的儿子吧? 那人立在门槛后,沉声喝道:“何人在此大声喧哗?尔等还不速速离去,惊扰我家夫人和姨娘休憩,该当何罪!” 这人应该是赵琼的儿子了,听他口称“夫人”和“姨娘”想必就是了。 原来这就是赵琼的儿子。 赵琴上下打量此人,怎么看就怎么的不顺眼。不由抬高了下巴,“去把你姨娘叫出来,敢背地里诅咒我,本夫人必不饶她。不过本夫人大人大量,只要她滚出来向我磕三个响头,就饶她一回。否则,定要锁她去顺天府好生说道说道。” “放肆,大胆,敢对我家姨娘不敬,来人,给我拿下,掌嘴二十。”青衣男子也就是染墨,满脸的怒色,厉声吩咐左右。 守在门口的侍卫如抓小鸡般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