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外头已响来齐整的脚步声,有人高声呼喊:“来了来了,赶紧把门关上。” 徐璐乐呵呵地望着一群锦衣华服的女子,在开了一丝缝隙的门后,收了不少来自新郎官丢进来的红包,这才笑嘻嘻地把门打开。 身着大红喜服的新娘官,胸前带着朵大大的红色绣球,到底年轻,面皮薄,让一群生猛的妇人取笑得面红耳赤,几乎抬不起头来。披了红巾的新娘,在喜婆的搀扶下,开始往外走。一群人也赶紧往前边大厅走去。新人跪拜了方老太君,又在方阁老夫妇面前跪下,神色严肃的方阁老说了些勉励的话后,方大夫人则搂着新娘子,母子俩哭成一团。最后在离去的时候,让一个三十余岁颇有威仪的男子背在背上往外走去。 徐璐知道,这位背新娘子的男子,应该就是方阁老的长子,有小诸葛之称的方之润。 新娘子被接走后,在礼炮声响中,起嫁酒开席。 徐璐随着钟氏杨氏等人一道落座。期间,徐璐也曾见到文夫人,但后者一瞧到自己,就赶紧躲避开,钻进人群里。 徐璐哂笑,若是在以往,她还要去踩上两脚泄愤,不过如今眼界高了,觉得文夫人之流,实在不值得她多费功夫。 趁着四周无人注意这边时,杨氏抬头,看了侧身对徐璐道:“这陈氏,弟妹就这样算了?” 这时候,丫鬟上了茶盅,徐璐就着茶水洗着水,淡淡地道:“不然呢?” 与钟氏交好的另一位妇人低声道:“以前我曾听我娘说过,陈氏的母亲,当年低嫁陈家,可了不得的。在陈起航的下属女眷面前,完全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最严重的还曾找人把一位下属女眷给玷污了。陈大人虽出身寒族,可到底是两榜进士,还是颇有才名的。在几年前,也算是意气风发了。可惜让陈夫人给坑苦了。” 李三娘冷笑道:“这事儿我也听说了。据说是从泉州回京述职,陈起航有望入主清贵之地的吏部。当时也只是有望而已,陈夫人就摆起了吏部郎中太太的谱,收授钱财。若这还算不得严重的话,那之后一位下属太太不知怎的开罪了她,她便让人把那下属太太给玷污了。那下属太太也是个烈性子,被玷污后,却没有急着寻死,而是去顺天府告陈夫人。当时弄得轰动一时。虽说后来陈夫人没有被追责,但陈起航的仕途也就到头了。原本有望入主吏部的,最终只是去了工部。” 吏部可是清贵之地,真正的位卑权重。而工部,人人都知道,工部没有油水可捞,自然腰杆就直不起来了。 徐玷乍舌,“这么的嚣张?就没人治她?” 钟氏叹气道:“那下属只是不入流的小官,连品秩都没有。又是外地来的,在京城无亲无故,依陈夫人的出身,也不可能一命抵一命,不过是多给人家些银子罢了。” 徐璐默然。 杨氏轻轻撞了徐璐的腰,“那陈氏,不打算报复了?就这样算了?” 菜已上得差不多,众人也跟着动筷子。徐璐吞下一口热汤,悠悠地道:“看她过得不好,我就安心了。” 杨氏双眼冒着问号,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但钟氏却是若有所思,世上最得意的是先贱后贵,最难受的莫过于先贵后贱。想通了这里头的名堂后,钟氏举着酒杯与徐璐干杯,“弟妹这话在理。来,我敬弟妹一杯。” 徐璐举起酒杯,与钟氏干了杯,一仰而尽。 …… 吃过午饭,徐璐去方便了回来,正要从抄手游廊去厅子里,身后就有人叫住她,“峰儿媳妇,你且站住。” 这个时候装没听见似乎行不通,徐璐只得站住,笑问道:“二婶子叫我?” 那人正是钱氏,穿着灰鼠毛边的灰披氅,里头深红色挑线刻丝金菊褙子,旁边还有个妇人,徐璐记性甚好,不正是袁二太太么? 袁二太太身后依然跟着个低眉顺目的媳妇,与钱氏袁二太太一道的还有个身穿大红撒花短氅,里头是湖蓝绸缎褙子的年轻妇人。这人徐璐也认得,正是让诸家贵女厌烦的承恩伯朱家三房奶奶,周氏。 钱氏扶着个小丫头,袁二太太和周氏紧随其后,反倒是袁二太太的媳妇,好像姓佟吧,却被落到最后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