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就让她不得不弯下腰来,任由盔甲落到地上,发出哗啦声响。 “老天,一副盔甲居然这么沉重,爷穿着怎生受得了?” 凌峰呵呵一笑,“都习惯了。”他轻松拾起盔甲,也不让豆绿服侍,自己进屋去挂到衣架上。 徐璐跟着进了屋子,这时候太阳已下了山,屋子里有些昏黄,凌峰一身白色劲装打扮,老牛皮制的黑色箭袖,白色腰带,黑色靴子,看起来格外修长挺拔。 豆绿端了两杯热茶进来,徐璐端着其中一个,递给凌峰,“这后续的事儿,爷都布置妥当了?” “嗯,差不多了。”凌峰喝了口茶,放到圆桌上,然后看着徐璐,目光晶亮,“你做得很好,得妻如此,今生已足矣。” 徐璐不大好意思,“爷太抬举我了,我不过是按着爷吩咐行事罢了。” 凌峰淡淡一笑,语气真诚而庄重,“不,我说的是实话。我的前妻,杨氏……”对于已死去多年的元配,凌峰语气怅然。 身为继室,徐璐对凌身的元配不是没有好奇心的,但因为凌峰很少提及,她也不好去问。如今凌峰主动提出来,她便说:“我听文妈妈偶有提起过先夫人,是个很温柔,很贤惠的女子。我是万万及不上的。” 凌峰微扯唇角,“她很好,很贤惠,很温柔,服侍我很是尽心。内宅方面打理的也很是妥当,她完全是个合格的妻子。在交际应酬方面,也很有一套。那时候我年纪还轻,满心想着光宗耀祖,一心扑在外头。现在想来,我也经常冷落她,也从未有儿女情长的心思,可她在我面前却从来都是面面俱到,从容不惊,很有大家主妇派头,哪像你,惊惊乍乍,任性还爱使性子,一点都不肯吃亏。替我梳头个都……唉哟,看吧看吧,才说你两句呢,就翻脸了。比起杨氏来,你确实差得远了。” 徐璐气嘟嘟地眦牙道:“可惜了,爷已经娶了我,这辈子爷也只能在梦里回忆先夫人的好了。” 凌峰哈哈一笑,捏了她的鼻子,这已经是他习惯性的动作了。 “虽然你缺点一大堆,不过爷也只能认了。谁叫爷眼光不好,别的名门闺秀都瞧不上,偏偏就瞧中你了呢?” 徐璐多少也知道他只是嘴上呈功夫罢了,也不吃味,依然昂起下巴道,“是呀,人都娶进门了,再反悔也是无用了,爷就将就着吧。”说完自己也咯咯地笑了起来。 凌峰目光温暖,望着她因笑而变大的脸宠,那迷人的眸子,肉呼呼的双颊,格外的手痒,忍不住把她揽到怀里来,感受着她的柔软。 “是呀,也只能将就了。” 他无耐的语气反而把徐璐逗笑了她,揪着他胸前衣襟,“先夫人出身大家,教养自然是好的。定然稳重而温柔,贤惠而端庄,哪像我……”她嘟起唇来,她也不是没见识过大富之家夫妻的相处之道,从来都是相敬如宾,客气周到,丈夫自称为夫,妻子自称妾身,恭谨有加,温文恭俭,让人挑不出错处来。一举一动,全然是《女戒》上印出来的,哪像自己,真要她端着《女戒》上头的妇人典范,不喜不怒,造次必循礼,对上必卑弱、夫妇必敬慎,德行妇工,皆有尺有度,简直要她半条命。 她也实在难以置信,夫妻二人处在一块,在丈夫面前要低眉顺目,不知上了床后,行人伦大礼时,是否也是如此恭谨。 “像个猴子似的。”凌峰接过话来,目光柔和地望着她。他从来没有想到,他还能够身心放松地与自己的妻子拌嘴,并乐在其中,这要是放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像的。 他也从来没有想到,夫妻间的相处,并非都是以前那般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原来还有似他与徐璐这样轻松拌嘴,嘻笑皆风情的相处模式。 徐璐见他心情甚好,胆子也大了起来,“问一句冒味的话,爷的先夫人是否也见过爷的真身?” 凌峰脸色沉了下来。 徐璐虽然敢老虎嘴里拔牙,前提是凌峰心情好的时候,但见他脸色垮了下来,就赶紧说,“爷若是不愿说,就当我没问。” 凌峰日光阴睛不定,看了徐璐良久,这才出声,“见过。” 徐璐“哦”了声,又问,“那先夫人也和我一样,刚开始肯定是吓得半死吧?” 这时候天色已暗了下来,豆绿在门口探了脑袋后,不一会儿就燃了几根蜡烛,分别悄声放到嵌到墙上的莲花灯台里,再悄然退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