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鼻有几分英气,贴着胡子还真有几分像男人。 老鸨心知是两个姑娘,心如擂鼓。“苏蝉姑娘这会儿正忙着,二位公子先到雅间儿歇着等等吧,茶水糕点随意吃,不收钱。” 阿卓依听说不收银子,心想着一会儿自己偷偷去找、监视监视,便应了,拉着萧袭月一道去了雅间。 萧袭月本是被硬拉来的,也无意去踢场子,现下巴不得找个地方坐会儿,一会儿溜回去。刚才听见秦誉赠那苏蝉妓子银子时的火气,来的路上也渐渐凉了,不想再理会那男人,就让他跟着那群乌鸦一道黑去吧!滚远些,也省得烦她,以后休想再碰她半下! 老鸨将萧袭月、阿卓依二人引到雅间儿之后,马不停蹄的跑到后院去找东家商量。将军府萧袭月来这儿,必然还有别的人来了,可千万别查出来她这楼中买卖姑娘的事儿。还有,关于萧袭月那一连串轰动平京的传闻,她也有耳闻,若让那萧袭月知道了她差点儿将她买来了青楼当妓子,如何得了? 老鸨脸色惨白惨白得,直感大难临头。 后院里怡人院的东家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瘦猴儿一样的男人,双眼冒精光。老鸨惊惊慌慌的跑进去,将情况说了一回。 “东家,这可怎生是好?” “你慌什么。”那东家并不着急,递给老鸨一壶茶。“公子吩咐,把这茶给那两个姑娘喝了。” 老鸨接过茶,心头一骇——这壶茶加了蒙汗药! “东家,这?那萧袭月碰不得啊……” “公子吩咐,照办!迷晕了,送到甲末那间房里。”东家转过脸来,满脸皱纹,声音沙哑,道,“记住,给她换身儿艳丽的衣裳。” 老鸨立刻明白过来,心知是有人要害那萧府四小姐,心头又是害怕,又不敢忤逆。她只负责当老鸨、招呼姑娘做事,并不晓得这历史超过百年的怡人院后头错综复杂的关系,只知道东家上头还有个公子、三爷什么的,却并没见过。知道得越少越安全,她也不想知道那么多。 老鸨走后,房间里屏风后走出个人来,衣着华贵、器宇不凡。 瘦猴儿一样的男人连忙跪地行礼:“公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办了。甲末房里的是知府的公子,配四姑娘不高也不低,正好。” 萧长文皱眉想了想。“就没有其它更低劣些的人选了?桐城知府公子,未免太抬举那贱丫头!” 瘦猴儿忙道:“公子无须担心,这知府公子隔三差五流连烟花之地,去年九月染上了花柳病,身子亏空,活不了一年半载的。” 萧长文优雅的掸了掸袖子上沾染的尘,这才满意。这些个烟花之地,他最是不喜欢,只觉肮脏不堪,平素也不喜欢来这些地方。 “这还差不多,此事若办妥了这个月怡人院的收的银钱都给你,若办不好……以萧袭月的手段,你活不了命!别说我保不了你!” 瘦猴儿男听得明白。办妥了得万两银子,办不好,他就是替罪羔羊。若办砸了,除了背黑锅,他也无路可选,顶上的人,他是如何也斗不过的,还不如自己背了那黑锅,保得家人平安…… 去年初,萧袭月险些被张妈妈卖到桐城来,便是这怡人院。张妈妈本是大夫人郑氏的人,安插在熙宁园里的,却背地里卖了不少新进府还没来得及教导好分去各院的丫鬟。而后萧袭月回到将军府,张妈妈与周管事被关进黑牢里,一夜就“畏罪自杀”了!而与张妈妈的侄子张大走得近的香阳,也疯疯癫癫的跑不见了。 那事不了了之,谁知晓,这百多年历史的桐城第一青楼,顶上的真正东家,是仁义无双、厚德载物的郑国公府呢? …… 楼上,怡人院里最宽敞,布置最精美考究的房间里。淡淡的美人香充满屋子。酒过,弹琴罢,又是吟诗作曲、又是品茶对弈,这苏蝉姑娘样样精通,真好似什么都会似的!尤其是她态度不清高也不谄媚,如同平常出生名门望族的姑娘,娇贵而有骨气。 苏蝉穿着一袭鹅黄的留仙裙,长发及腰,鸦鬓云云,双眸如秋水,波光潋滟,素手倒了一杯酒,敬给秦誉。 “公子,这杯酒苏蝉敬你。” 秦誉见了人,虽有几分欣赏,却也意兴阑珊。美人再美,但不是他想的那个,他还是喜欢萧袭月那种,牙尖嘴利、爪子会挠人,吃起来有嚼劲儿,关键他栽了辈子在她手头,怎么这一世也要扳回来!一味低眉顺眼的温柔女人,再美也没有那种生气儿。这也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