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一小片莲叶,底下露出半朵莲苞,镶了一小块芙蓉石,粉润润的可爱。梅若婳连连点头:“喜欢!这一块芙蓉石,真是点睛之笔。宫里的工匠果然出众,这莲梗若是浑圆的就失了意趣,这般稍稍交错才见巧思呢,极有画意。” 梅皇后脸上笑意就更深了:“婳儿于书画上造诣必然不错,不愧是七叔的女儿。”她在设计这莲梗镯子时也是这般想的,若是一个两头对齐的圆镯,那便是一股子匠气了。难得梅若婳竟能与她想得一般,显然也是颇有几分才华的。 “不过是学着胡乱涂抹几笔罢了。”陆氏对这个女儿也甚是自得,嘴上却还要谦虚:“这丫头顽皮得紧,叫她学针线她是不肯的,整日里去给她哥哥们捣乱。大郎二郎随着老爷出门游历之后,我也管不得她,只好叫她去与她三哥一起,倒省得在我面前扰得我烦心。” 说到梅若婳的孪生兄长梅若辰,梅皇后便关心问道:“若辰这会儿在前头见皇上?我听说,已是把秀才考出来了?” 陆氏说起小儿子,眼里的笑意更是掩都掩不住:“是,去年考的秀才,侥幸中了个案首,我才敢带他来京城的。若不然,被他父亲知道了,怕不要打下他半截来。” 梅皇后笑道:“七叔总是这般,对儿子们也太严格了些。不过,若不是如此,也不能教出这许多人才来。这回七叔在江浙办的事,皇上正要嘉奖呢,前几天还问我,七叔家的几个兄弟,明年春闱下不下场呢。” 陆氏忙道:“竟劳皇上过问了。老爷常说,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他不懂军事,能帮着教习斥侯们,为抗倭出一份力也是应该的。至于大郎二郎,不瞒娘娘说,大郎那个脾性实是做不得官的,还是叫他继续读书罢。倒是二郎,老爷原就要让他明年下场的,带他游历也是为了叫他看看百姓的疾苦,日后做官才不致做出糊涂官来。” 梅皇后知晓这位叔父是讲究“知行合一”的,点头道:“我也是与皇上这般说的,皇上极为赞赏七叔的做法,说若是做父亲的都能如七叔这般,何愁天下不太平呢。” 陆氏连忙谦逊不敢当,梅皇后便又问道:“那若辰呢?今年秋闱可要下场?” 陆氏略有些犹豫:“老爷倒想叫他晚几年,只是三郎他自己倒有几分上进之心……”其实她不很明白,丈夫为什么要拘着幼子晚几年应秋闱。这十五岁的举人,跟二十岁的举人可不同呢。当初长子次子都是十六七岁就中了举人,为什么到了幼子这里,却要让他晚些? 因此她在梅皇后这里回话,就略带了一点儿私心。若是梅皇后开口让梅若辰今年下场,想来丈夫也不好说什么了。 果然梅皇后爽快地道:“七叔也是太小心了,既然若辰自己有这上进之心,就叫他试试何妨?便是中不了,只当下场试试手便是。只是这样一来,再要他回岭南去应试,这单在路上又要耽误许多时间,不如就在京城考了。”袁太后把人召过来,如今见也不见,再让梅若辰走几个月回去应试,岂不成了折腾人? 在非原籍之地考试,手续办起来总有些麻烦,但有梅皇后这句话,自然没有办不成的。陆氏连忙道谢,听宫人来报说外头嫔妃来请安了,便有些不安:“娘娘有正事,我们倒耽搁了娘娘——”说着便向承恩侯夫人看了过去,以目光询问她是否该告退了。 梅夫人对陆氏其实颇有几分微妙的嫉妒之心。她虽嫁了个承恩侯,可丈夫才华平平,念了一辈子书也没见念出什么名堂来,与梅汝清更是无法相比。 再说子女,她生了三女一子,虽然长女幼女一为后一为妃,剩下的一对儿女却是平庸。而陆氏生了三子一女,却是个个有才。尤其最小的这一对龙凤胎,梅若婳虽比不得梅若婉,可梅若辰却比她的儿子要强太多了。 这么着,她虽招待了陆氏在承恩侯府住下,却实在心里并不怎么愉快。就连刚才女儿与陆氏说话,她也不想插嘴,只管在一边坐着,这会儿才道:“既这么着,咱们就不耽搁娘娘了。如今宫里事多,娘娘要操心的地方也多着呢,只是别忘了,龙嗣才是最要紧的呢。” 梅皇后眼神就微微一阴。梅夫人这是听说了袁昭仪要守孝,变着法儿地提醒她,要帮着梅若婉固宠,早些怀孕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