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她贤惠。而把连玉翘逼去做尼姑,对她简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她为什么要做呢? 沉吟一下,许碧先叫芸草去打听一下此事,接着就摆开纸笔,她要给连玉翘拟一份计划表。 没错,她就从来没想过要叫连玉翘去出家。连玉翘可能懦弱没本事,但这不是她就要被扣上“克夫”的名声而一生悲苦的理由!就冲她是真心实意地不想给沈家再添麻烦,许碧就想给她扭一扭,看究竟能不能把她的思想给扭转过来。 沈云殊说连玉翘自己立不起来,这是事实。但他想的也只是给她找个厚道的人家,却没有想过要教她自己立起来,这是不对的。人不自立,谁也扶不住你! “每日卯中即起,习五禽戏两刻钟。早饭后,读书习字作画一个时辰……”知雨看着许碧在纸上写,越看越是诧异,“午后小睡三刻钟,刺绣三刻钟,踢毽子三刻钟……” “怎么了?”许碧斟酌着写完,看知雨一脸惊讶,笑问道,“哪儿不对?” 知雨心里已经猜到了一些,小声道:“姑娘,您不打算让表姑娘出家吧?” “谁说的?”许碧眨眨眼睛,指着纸页最后道,“这里不是写了吗?戌时读经半个时辰,学做晚课。” 知雨怎么看都觉得不对。真要是去做尼姑,一天就读半个时辰的经就行了?而且前头这写的是什么?为什么早上不读经,而是读书呢? 许碧笑了起来:“把大少爷给我的那本游记拿来,一起送给表姑娘,就说我给她安排的,就先读这本。不过这书是大少爷给我的,她得自己抄一本,正好权做练字了。上面还有几页画儿,也请她照原样画上。” 知雨咋舌道:“还要画画儿?”那本游记是个举人游历蜀中时的趣事,此人书画俱佳,配的几副图或遥山近水,或野草闲花,虽只淡淡点染,却生趣盎然。就是临摹也要自己有些底子才行。 许碧微微一笑,把纸卷起来:“给表姑娘送过去,就说是我说的,她既是要去庵堂里,就都得听我的,这上头怎么写的就要怎么做,一丝儿也不许差。否则到了庵里,经书也不会抄,挑水拾柴也做不了,还叫什么清修呢?难道进了庵堂还要丫鬟小厮地伺候不成?哦对了,若没毽子,就自己做一个,府里要鸡毛还是有的,自己动手罢。” 知雨应了。许碧看看屋子内外再没人,便压低声音道:“你先问问青螺,今儿表姑娘究竟怎么就突然想起要出家?然后捉空儿去芥子居,跟百灵多说说话。” 知雨刚刚点着头,忽然听到许碧提芥子居,顿时一怔,试探着道:“姑娘,该不会是……”是疑心香姨娘吗? “既然芸草说是香姨娘来过之后表姑娘就在屋里哭,那问问也无妨。”许碧淡淡地道,“或许香姨娘只是无心触动了表姑娘的伤心之处呢,那我也该给姨娘提个醒儿,免得她一片好心,最后倒落了不是。” 知雨觉得这个话里似乎还有别的东西,但她一时品不出来,便应了一声,把那本游记寻出来,往连玉翘的院子里去了。 连玉翘正坐在屋里发呆,看了这张纸,又把那游记拿过来翻了翻,不由得就有些慌。她父亲是秀才,可并没怎么教女儿读书识字,她也不过就读过几本女四书什么的,这游记里的字怕也还有不识得的,更别说抄了还要画。 知雨便笑吟吟地道:“奴婢只是来传话的,表姑娘若觉得不妥当,不如自己去跟我们少奶奶说?” 连玉翘正处在“是不是又给姑父一家添了麻烦”的惶恐之中,哪敢自己去许碧面前拒绝,只得接了书道:“我抄就是……” 青螺却拿着那“计划表”仔细看了又看。她识的字更少,但许碧这表格上都是常用的字,她勉强也读下来了,心里就更觉惊疑,小声道:“那,那经书……”说是晚上读经,可没经书啊。 “哦——”知雨眼睛一眨,“家里没这东西,少奶奶说这就安排人去买。表姑娘也知道,如今家里老爷少爷们都不在,就只有女眷,本该关起门来过日子,也不好总支使着人往外跑。表姑娘先看着这一本,等回头经书买来了……” “我就先看这个。”连玉翘连声答应,只觉得自己又给许碧添了一重麻烦。青螺却隐隐地觉察了什么,也忙道:“这毽子我会做,劳烦姐姐回去跟少奶奶说,我们姑娘一定好生照着这个,这个‘计划表’来,都听少奶奶的安排。” 知雨笑了笑,把青螺拉到一边:“说到底,少奶奶都不知道表姑娘究竟是怎么就生出这个心思了。你总要跟我说说,等大少爷回来,少奶奶才好交待啊。” 连玉翘这一场虽然只是在许碧院子里闹的,但有好几个下人看见她红着眼圈在两个院子之间来回,消息自然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