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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理当然是这个理,可是一路上好好的,回到家中偏有许多不痛快。盼春只觉得头皮发痒,跟有无数只虱子爬似的——这都叫些什么事呀!

    从日中一直到夕阳西沉,楚瑜始终将自己闭锁在房门里不肯出来,盼春等人想劝又不好劝,唯有仔细留神,隔一炷香的功夫,便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听听里头的动静:自家小姐并没有气得砸东砸西,可是这种诡异的寂静更令人不安——若是她想不开自寻短见可怎么好?

    当然,就算悬梁自缢也该有踢倒板凳的响动,事实是并没有。可盼春望秋并不敢稍离半步:女人家最喜欢钻牛角尖,自家小姐虽素性爽朗,指不定会因此事萌生死志,她们可万万不能看着惨剧发生呀!

    如是千回百转,两个丫头心里倒煎熬得不得了,等到了饭点,正犹豫要不要再叩一道门,谁知楚瑜却自个儿出来了,见了二人诧异道:“你们杵在这儿做什么?”

    盼春谨慎的望了眼她的面容,“小姐您还吃得下?”

    “我为什么吃不下?”楚瑜淡漠说道,“人是铁饭是钢,我可不想做个饿死鬼。”

    二人面面相觑,自家小姐秉性孤介,每常因为一点小事都能闹得天翻地覆,逢到这样惊人的内幕,反倒表现得和没事人般,真是奇了怪了。

    望秋试探道:“小姐不如等姑爷回来再开席?”

    饭桌上最好敞开说话,矛盾解除了,她们这些下人也能安些心。

    “不必了,谁知道他早晚才回,咱们且用咱们的。”楚瑜说道。

    这话听起来倒有几分负气的意味,可她神情淡淡,很难让人相信她在真的生气。

    不知怎的,两个丫头反倒心跳如鼓,觉得这样镇定的小姐迥异往常。

    华灯初上时朱墨方回,楚瑜如常在廊下迎接他,宽下外衣,并赶他去净室,并未有一字半句提起今日之事,回头却警告两个丫头,“柳大夫过来问诊,你们不许向外人提起,否则我绝不轻饶。”

    望秋口里答应着,悄悄向盼春投去询问的目光,盼春只看着她摇了摇头——她亦不明白小姐的意思。

    这一晚并没有任何异状,夫妇俩远道而归想必是累了,并没有发出令人面红耳热的声息,除此之外,亦未有吵闹责骂之语,似乎只是安睡。

    然而守在碧纱橱外的二人皆耿耿难眠,觉得这安宁委实有些反常,好比海上风暴来临前的平静,令人心惊肉跳。

    晨光微露,楚瑜送走上朝的朱墨,便唤盼春望秋进来为她洗漱,同时漫不经心的吩咐道:“把我这一季置下的新衣收拾出来,妆奁也带上,此外看看还有什么好安置的,一并捎上马车。”

    盼春大惊,“小姐您要往哪儿去?”

    莫不是一怒之下想私逃吧,那可真是把面子里子都丢干净了。

    “哪儿?”楚瑜嫣然一笑,居然异常生动明艳,“当然是回家中去,这里住不得了,难道楚家也留不得么?”

    原来只是回娘家,盼春松了口气,现在这么个情势,散淡散淡也好,总比闹得势成水火要强,不过……她犹疑道:“小姐您不同姑爷说一声么?”

    “有什么好交代的!”楚瑜不耐烦的垮下脸,“你把他当成靠山,殊不知他却把你当成手心里的玩意儿呢,这样的人还对他死心塌地做什么?”

    由此,盼春总算听出来,自家小姐着实生了大气,连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姑爷,而是一言不合就要回娘家消火去了。

    楚瑜瞪着这两个心腹,“你们若是想留下来,也随你们的意,不过,以后就别再认我这个主子了。是去是留,全在于你们自己。”

    她昨日就已打算清楚,今早上听闻南嬷嬷随买办去了集市,就立刻筹划起来,实在也没有太多时间考虑。

    二人忙道:“婢子自然是跟着小姐您的。”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一辆马车便辘辘驶出朱府的西门。成柱从红柱旁遥遥望见,忙弯腰致了一礼,谁知楚瑜却一副爱答不理的神气,只装作没瞧见,引得这忠厚侍从好不纳罕:明明去衡阳的路上还有说有笑的,怎么忽然之间就变样了?

    倒是望秋很想向他透露些许口风,可惜被楚瑜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不得不认命地阖上青帘。

    *

    楚瑜走得痛快,心里可没有表面那般决然,倒不是畏惧朱墨的反应:他犯下这样的恶行,还有脸来找她算账?

    只不过,从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未跟家中知会一声,就这样匆匆忙忙的回府,也不晓得家里人愿不愿意接纳她。

    一个女人,得不到夫家的垂爱,又得不到娘家的m.zgXxh.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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