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古怪,“哦,是周姑娘告诉你了?她是不是把札记还给你了?哎呀,我就说嘛,周姑娘多半不想……” 纪云开摇了摇头:“不是,她没有跟我提这些。” 事实上,他这次从边关回来,他们前前后后才说了不超五句话。 “那你怎么知道的?”沈业瞪眼。 脸色微沉,似暗夜笼着淡淡轻雾,声音也像是罩了一层薄雾一般,浅浅淡淡的:“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别的他或许不知道,但是沈业提起亲自把札记交给她,他眼前不受控制地就浮现出了那样的画面。 耳畔仿佛是沈业的声音:“他对你一往情深,纵然你不能回应,也该珍视。” 而她则低声回道:“你不要胡说……” 她匆忙地、不情愿地从沈业手里抽走了手札。 …… 清晰、明了,仿若亲身经历一般。 一个疑念在他脑海深处冉冉浮现,逐渐清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然而他再凝神细想,却都又想不起来了。 沈业不清楚缘由,只接了一句:“哦,那你做梦还挺厉害的,梦的跟真的一样。” 纪云开不说话,而是在想:会不会那不是梦,本来就是真的?如果是巧合,那也太巧了吧?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事情发生时,他人还在雁鸣山昏迷不醒,又怎会出现在隔着千山万水的京城? 纪云开按了按眉心,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约是白天去了金光寺,晚间,纪云开竟梦到了金光寺。 不同的是,梦中,他是在金光寺外。 在这个梦里,他穿了一身白衣裳,飘在半空中。 他是个旁观者。 一个神态风流的少年公子拦住了她的去路,出言调笑。 而身穿白衣的他,不过是抬手间,那少年公子便摔倒在地。 周围人哈哈大笑,但他们好像都看不见他。 …… 纪云开心中一凛,猛地惊醒过来。 月色微凉。 纪云开望着头顶的床帐出神,久久没有入睡。 梦里的他不认识那个少年公子,但他醒来后却很快想到了那人的名字:谢锦城。 那是谢太傅的孙子,和他有过数面之缘。 他心想,不妨从这谢锦城入手,好好查一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心里隐约有种预感,真相可能比他以为的更离奇一些。 他开始期待了。 刚安排了此事没多久,桑桑就找上门来。她做男装打扮,一见了他就问:“小纪,那天你说我在李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来找你,你说话作不作数?” 纪云开皱了皱眉:“你想做什么?” “你先别问,你只管说作不作数!” 纪云开只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好吧。”桑桑自己先认输了,“我爹要我学好多东西,这些我都能忍,可是,他居然要让我嫁人!” 纪云开神色淡淡:“为人父母,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 “所以,小纪,你帮帮我。”桑桑眼珠子骨碌碌直转,面上却是可怜兮兮的。 “你想要我怎么帮。”纪云开素知这个小姑娘鬼主意极多。 “我也不用你做太多。”桑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