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抬眸往这边看,隔着非机动车道和绿化花圃,两人目光不偏不倚地撞在一起。 他步伐稳健,越走越近。她默默把脚收回去,关上车门,静静低着头。 虽眼角含泪,但好在源源不断的眼泪已经渐渐止住。她绷着一张黏糊的脸,吸鼻涕,吸鼻涕,最后实在吸不住,伸手去拿纸巾。 莫迟开门入座,就见她在吭哧吭哧地擤鼻涕。 声音小小的,显然是顾及他在场,不敢肆无忌惮。 他将一个包装袋放在前台置物盘上,习萌擤好鼻涕,纸巾没处放,抬起湿润润的眼睛,“这个怎么办?” 莫迟找出一个垃圾袋,撑开。 她乖觉,将纸团丢进去。 然后眼睛一抬,发现了那个裹着一只打包盒的透明塑料袋。袋子上用红色字体写着店名,名字她很陌生,是一家没听过的小吃店。 她立刻悟了—— 哦……他下车去买吃的去了。 看到吃的,她也有点饿了,在收银台前站了将近五小时,不饿才怪呢。 她默默将眼睛挪开,不能看,越看越饿。 可就在她继续扭头看向窗外的时候,身旁那位却语气清淡地说:“吃点东西吧。” “……” 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话不是对她说的,难道是他自己对自己发出邀请,玩精分? 怎么可能! 她惊讶万分地回头看他,他已托着打包盒递过来,那目光沉静内敛,不似平常冷淡,竟有几分温柔。 卧槽!温柔?她没看错吧? 她受宠若惊,不敢贸贸然接受。 他也不催促,慢条斯理地单手拨开袋子,轻轻掀开打包盒盖。袅袅热气升腾,一股勾人的香味袭袭扑来。 是一碗香喷喷的热粥。 习萌低头看见薄薄的香菇片和躲藏在米粒下嫩嫩的白菜叶,还有一些食材她看不出,她虽不喜欢喝粥,但此刻竟食指大动。 “喝点粥暖暖胃。”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久违的耳朵怀孕的感觉。 她撤下心防,既惊又喜地看着他,“莫老师,你专门买给我吃的么?” 那眼睛溜圆,润着未消散的水光,单纯简单得像只欣喜的麋鹿。莫迟微微别开眼,淡淡地“嗯”一声。 习萌真是感动得要命,可下一秒,又听他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道:“吃不吃?不吃我扔了。” “吃!”她立刻抢过来,动作迅猛,粥面晃动,差点溢出来。 莫迟漆黑的眼底闪过笑意,半是无奈半是严肃地叮嘱:“小心点,别洒了。” 她捏着勺子呼呼吹开热气,嗡嗡点头:“我不会弄脏你的车的,放心吧。” 谁在担心车!莫迟蹙眉看向这个小口喝粥的笨蛋,哼地一笑,说:“我当然放心,弄脏了车自然是你负责清理。可你若是既洒在车上,又把自己烫着,我找你负责,不就变成了欺负伤员么?” 妈哒,舌头一下被烫到。 习萌郁闷地抬起眼,斜瞟着瞪他,“莫老师,为什么你明明是在做好事,可我却一点都不想感谢你呢?” 她眼睛被粥的热气蒙上一层薄雾,睫毛颤颤,车灯下似折射着水滴。 莫迟眉头微挑,眸光深邃:“是么。” “是啊。”她一定是被烫傻了,居然特认真地回复他。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果然就见眼前这位祖宗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妈呀!她不敢多看,急忙低头默默喝粥。 她头发真的长长了很多,乌黑直顺的长发扎在脑后,顺着后脑勺的弧线一路延伸至后颈,粉白的耳朵露在外面,小小的。事实上,她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是小小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可她已经长大了,她是个有烦恼有忧愁的成年人。 习萌终于吃出那块白白的片片是什么,是软嫩的鱼肉,无一丝腥味,入口即化。 啊,原来是香菇鱼片粥啊。 她津津有味地喝着,莫迟看了眼时间,嘱咐她拿稳盒子,而后便驱车上路。 粥喝一半,习萌捧在手里,歇一会。 虽说不想感谢,可还是脱口而出:“谢谢你啊,莫老师。”她深深吸口气,“吃点东西,心情都变好了。” 他轻瞄她一眼,状似不经意地问:“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明盛广场做什么?” 呃…… 习萌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我在做兼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