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不散,往往被当做传递信号使用。譬如打仗时,如果难以通信,守城的官兵们就会用狼烟当做讯号召集援军。这一点,高展明想得到,李景若这般精明的人没道理想不到。他提醒过李景若一次,但是李景若视若无睹,他就知道此事李景若定然早已有数,也早做了请君入瓮的安排,因此后来的几天里他又曾看见狼烟,也不再支声。 昨天晚上他们投宿了一间道观,李景若和道观里的道士下了半个时辰的棋,高展明在道观中闲逛,见有几名道士肌肉虬结,脚步稳扎,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道士,倒像是练过功夫的,他就更能确定李景若明面上虽然带了几十个侍卫,只怕沿途更设置了不少人手,他不会拿他的性命玩笑。 李景若道:“夫人聪慧,什么都瞒不过你。” 高展明面色沉静,一声不吭。 李景若走出人群,向那几名叛军走去。 为首的叛军被宋诺用刀架着脖子,李景若走上前,问宋诺:“他叫什么名字?” 宋诺道:“张六。” 李景若挑眉:“哦?你就是那个聚众饮酒闹事的张六?” 宋诺道:“此次叛军便是由他牵头的。” 李景若点头,惋惜地啧了一声:“倒是个有魄力的,能够收买人心。可惜,当真是可惜了。” 张六恨恨地瞪着他:“呸!猫哭耗子假慈悲!今日老子既然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李景若风度翩翩地笑道:“是条汉子,可惜是个不识时务的。你今日落在我手里,便不嫉恨本都督智计过人吗?你若是表示钦慕,说几句恭维的好话,兴许本都督赏识你,饶了你这一回也未必。如今正是用人之际。” 张六怔了怔,露出迟疑的神色。 李景若哈哈大笑,转头对高展明笑道:“高县令,你看,我同他开个玩笑,他倒还当真了。”神色还颇为惋惜,“我同你开的玩笑,你怎么一句也不当真呢?” 在场众人皆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都督大人。 宋诺忍不住问道:“都督,这些叛军该如何处置?” 李景若凉薄地吐出两个字来:“当场斩决,一个也不留。” 宋诺一怔,皱眉,反驳道:“都督大人,如此不妥吧。” 李景若道:“没什么不妥。行刑吧。” 宋诺向手下递了一个眼神,一名官兵走上前将刀抵在张六的脖子上,宋诺离开,走到李景若身边,对李景若耳语道:“两位大人的行踪被人泄露,守军之中,恐有细作,把这些人全数处置了,不留活口,回去之后如何抓出那些细作?” 李景若冷笑道:“这就是我要你当场行刑的缘故。” 宋诺愣怔不解地看着他。 官兵们见宋校尉和李景若窃窃私语,一时也不敢动手行刑,押着被缴获的十几名叛军等待指令。 李景若不理睬宋诺,正打算再次下令行刑,突然间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惊呼,他扭头一看,只见原嘉州府守军中有一人阵前倒戈,竟然挟持了高展明!那叛徒用力勒着高展明,手里的刀架在高展明的脖子上,寒声道:“把他们都放了!不然我就杀了高大人!” 眼看就要尘埃落定,没想到突然局势又变了,众官兵立刻将搭箭上弓,无数支闪着寒光的箭头瞄准了高展明和那名临阵倒戈的守军,但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全都等待着李景若发号施令。 李景若看见高展明被人挟持,瞳孔猛一阵收缩,低声咒骂道:“该死!” 宋诺握着刀立刻挡到李景若身前,生怕有人对李景若不利。 李景若猛地一巴掌将他打开:“蠢货!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你们把人当场斩决!” 那名挟持高展明的守军名叫王七,正是叛军作乱的那天晚上李景若曾审过的一名士兵。李景若让众人举报宋诺,没有人能说出宋诺的错处来,但王七曾说宋诺公报私仇,借机重罚那名叫做张六的叛军。只不过李景若驳回了他的申诉,下令在叛军的事情处置完毕之后将宋诺送去襄城。 高展明见叛军都被缴获,一时也放松了警惕,没想到王七竟敢阵前反水,将他挟持。他的心猛地悬了起来,又慌又乱,只觉得这回自己恐怕难以逃过此劫了,临死之前紧张地盯着李景若。 李景若方才下令将叛军原地斩决,想必打的就是不再追究的念头。嘉州府守军上千,叛军又由嘉州府守军中叛逃,这些士兵们日夜相处,即便分道扬镳,情义也在,未必下得了狠手互相残杀,因此大年三十那晚叛军们才能够顺利脱逃,而经过“奋战”之后的守军也没多少伤亡。如果把叛军抓回去审问,要将所有涉案人员全部抓出,一牵十,十牵百,最后会闹得更加难以收拾。原本不敢作乱的守军因担心波及自身,恐怕也会叛逃作乱。唯有在此终了,叛军被处决,无人再敢牵扯此事,既让剩下的守军安心,也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