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五爷慢慢地转着手中的佛珠,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 有胆子躲在那儿偷听,居然又不小心弄出声响……究竟是真蠢还是有心为之呢? 他缓缓起身,按住了陆星洲的肩膀,明明手上没使多大力气,却牢牢地将陆星洲钉在石椅上动弹不得,陆星洲惊疑不定:“五爷?需不需要我叫人……” 陆五爷喜静,所以他们来庭院的时候,陆星洲特意将保镖撤去,本以为没人会来,谁知道刚才被偷听了都不知道! “不用。”陆五爷摇摇头,径自朝着声源处走去,陆星洲在后面犹豫了几秒,还是跟了上去。 他可不是担心陆五爷遇险,而是担心这位陆家上下都忌惮不已的煞神一时心情不爽,由着性子干出点什么事,到时候就算有十个陆星洲都控不了场! 陆五爷准确无误地找了司雨藏身的假山,他余光往下一扫,就瞥见石缝里露出一点纯白色的裙边,明显躲在那儿的是个女人。 藏也藏得这么拙劣?陆五爷顿时觉得有点意兴阑珊,猫捉老鼠的乐趣在于老鼠擅于逃跑,若是直愣愣地杵在那儿让你一眼就能看见,这追与逃的乐趣不就大打折扣了? 本以为偷听的是只大耗子,谁料是只小蚂蚁,陆五爷的心情一下子跌进谷底,他本就不是好脾性的人,转着佛珠的手一顿,声音中浸着一股冷意:“出来。” 猫进假山中的司雨叫苦不迭,她刚刚是想走来着,但腿软了真的动不了哇,况且在大片煞气的压制下,她头晕目眩,浑身都在叫嚣着痛,怕是有心无力。 眼见亭子那边的人察觉到不对劲,好像就要找过来了,司雨用残存的一点力气费劲地挪进假山间的缝隙里,祈祷着千万别被发现。只是天不遂人愿,当外面的脚步声停在假山前时,司雨就知道药丸。 那一声冷淡的“出来”在耳膜边炸开,或许是陆五爷走近了的缘故,浓郁的煞气几乎要扑到司雨面上,她那捂住嘴的双手更加收紧,但快要抑制不了吐血的冲动了。 不行不行,不能再继续待下去,要出人命了!明明庭院里空气清新,司雨此时却像是快窒息一般,终于,她忍受不了地一手捂住唇,一手捞起裙摆,闷头就冲出缝隙,试图往来时的路跑回大厅。 她要吸福运,救命! 可惜的是,司雨那点小心思早就在陆五爷的算计之中,她冲出来的瞬间,陆五爷就伸出手拦在了她的去路上,于是司雨就像是自投罗网的飞蛾一般,一头撞入了陆五爷早就编织好的大网里。 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结实有力,轻轻松松地抄起司雨细软的腰肢,将她拦腰提了起来,司雨先是懵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足尖悬空,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到了半空! “不打一声招呼就走,急着去哪儿?”陆五爷半眯着眸子,低头觎着那个慌不择路的小姑娘。只见那小姑娘脸色惨白惨白,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怎么样,杏眼因突然凌空而睁大,眼中还残留泪水,但却透着错愕与茫然,瞳孔微红,像极了本来在乖乖吃草但突然被猛兽捕捉到的小兔子。 小姑娘衣衫单薄,身上的白色长裙用料也轻薄,因此陆五爷轻而易举便能透过箍在她腰间的手臂,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寒凉之气,这让陆五爷回想起了以前底下人送的一块汉白玉,也是这般触手温凉,他把玩了好一阵,但死物终究是死物,没多久,那块汉白玉就不再讨他喜欢,被束之高阁了。 现下这胆小的小姑娘,这样一手抱着,倒有点合乎他的喜好,又轻又软,最重要是身上的凉意很妥帖,他因身体缘故,常年都处于炙热的状态,平时经常留心搜罗冰凉之物,但这种东西很难寻,就算寻来了,也是治标不治本。 陆五爷骨子里最不喜欢软弱无用的东西,但因着司雨浑身冰凉,很是能缓解他身上的炙热,所以陆五爷并没有计较,握着佛珠的另一只手捏着司雨的下巴,力道轻柔却不容拒绝将她的小脸掰过来。 “不说话,嗯?”最后那一个尾音带着点笑意,但潜藏在暗处的却是彻骨的冷意。 “呜——”司雨刹那间失去平衡,下意识地双手握紧箍住自己腰肢的手臂,然而也正因如此,原本努力压抑着吐血的冲动,现在怎么都忍不下去了,司雨低头就开始不停地咳血,因为两人离得太近,一些血迹不可避免地溅到陆五爷的身上,在他那身梨白色的唐装上染上一朵朵“红梅”。 司雨咳得惊天动地,血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涌,心肝脾肺都疼得要死,她怒向胆边生,一边用手背擦着唇边溢出的鲜血,反手就将血迹擦在了陆五爷的衣服上。 都怪这个人!自己满身煞气害她犯病,还拦着不让她走,神经病!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