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条是下午六点五十发来的——【忙的话就别过来了,我可以自己打120。】 第一条是六点四十五——【怎么不接电话?我摔到手腕了,很可能伤到了骨头,你现在能来我家吗?】 回想起傍晚时分季泊谦的突然失约,蒋少瑄恍然大悟。 “我当时的确回了医院,不是去了秦嘉那里。”穿着睡衣的季泊谦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 蒋少瑄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地立刻把手机还了过去:“你爱去哪里都不关我的事儿,我本来就不爱吃粤菜。” “那你在气什么?” 蒋少瑄抿了抿嘴巴:“我什么时候生气了,我以为你走了,你的手机又响了,我才拿起来看的。” 季泊谦笑了笑,删掉了秦嘉的短信,收起手机。 没去秦嘉那里,为什么她要说“劳师动众”?骗谁呀! 蒋少瑄的心中涌起了一阵无名之火,没好气地问:“你怎么还不走?” “重感冒,头昏,这种状态开车容易出事故。” 蒋少瑄望了一眼他湿漉漉的头发,质疑道:“你感冒了还洗澡?” “有关系吗。”季泊谦走到餐桌前,看到千层派七零八落的残渣,笑道,“一口都没给我留?” “我叫过你,你没应声,就以为你回去了。” “我在自己的房间洗澡。”季泊谦从酒柜中取了瓶酒,“要不要尝尝,比上次的那瓶更贵。” 蒋少瑄心中不爽,面上冷硬:“无福消受。我累了,回房了。” 被拒绝的季泊谦心情却一片大好。 蒋少瑄的卧室与季泊谦的挨着,回到房间,她第一时间反锁上门,戴上耳机、把电视剧的音量调到最大。 半个钟头后,没敲开门的季泊谦打了通电话过来。 手机响到最后一声,蒋少瑄才不情不愿地接了起来。 “我好像发烧了。” “发烧而已,你自己就是医生,多喝几杯水吃几片药好了,再不行就打120。” “……”季泊谦缓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想喝姜汤。” 这个时间钟点工已经下班了,蒋少瑄迟疑了片刻,冷下心肠拒绝:“我没空。” 挂断电话后,她又觉得后悔,汲着拖鞋去了厨房。 姜汤很快煮好,蒋少瑄倒进保温壶,送到楼上。 季泊谦的房门没关,她进去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顶灯关着,只有地灯亮着昏黄的光。 季泊谦的身形长,脚几乎伸到了床外,蒋少瑄把保温壶放在床头柜上,推了推他。 “姜汤煮好了,要不要现在喝?” 季泊谦没睁眼,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的确很烫。 “重感冒洗澡本来就会加重病情,你还不吹干头发就出来!” 蒋少瑄倒了碗姜汤出来,季泊谦睁开眼,半坐起来,一饮而尽。 “你放了红糖?真难喝。”他的声音低哑。 蒋少瑄正要抱怨,又听到他说:“帮我物理降温。” “……” “湿毛巾敷额头。” “……我去药箱找退热贴。” “我讨厌退热贴的味道。” 看在季泊谦是病人的份上,蒋少瑄忍辱负重地去洗手间用冷水打湿毛巾,稍稍拧干,敷到了他的头上。 “我先回房了,有事叫我。” 季泊谦却拉住了她的手。 “酒精擦身更有效。” “……哪有酒精。” “医药箱里如果没有,就用酒柜里的酒。” “你自己也可以擦的!” 季泊谦不说话,只拉住她的手不放。 蒋少瑄恨恨地抽出手,去客厅翻医药箱。 找出纱布和酒精,她又回到了季泊谦的卧房。 季泊谦很配合地解开上衣,蒋少瑄替他擦过耳后和脖子,又擦了擦手臂内侧及手心,季泊谦咳了一声,脱下上衣,翻过身。 后背也要擦?真是麻烦。 他的身材很好,标准的倒三角,背部摸上去紧致有力,蒋少瑄渐渐感到脸部 发烫,却不想停下手。 季泊谦忽而坐起身,套上衬衣,斜倚在床上,半眯着眼睛开口:“秦嘉的父母是我妈的校友,她小学毕业全家就移民到了德国,她非得回来念大学,全是为了我。” “几年前我刚到美国,她就追了过去。我妈一直在我耳边念叨她,我又不觉得她讨厌,就相处了两年。她总嫌我不关心她,不肯抽时间陪她,所以就分手了。” “分手后她也没回德国,而是跟我进了同一家医院。她在这儿没别的熟人,所以她摔了手腕我也不好不管她,就给顾良恺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她家看看。” 所以秦嘉说“不必再劳师动众”? 蒋少瑄头一次听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