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的衣裳才做好,阿兄说还差副马鞭。”话说完,忆君直呸呸,她怎么这么实诚,谎都不会撒。 杏儿抚着胸口叹气,白一眼姑娘,手下已麻溜地收拾笔墨。 忆君坐在椅上想着如何对青衣撒谎,罗大婶迎头冲进门,“阿圆,哪儿难受了?”后头跟着同样脚步匆忙的青衣。 “字写得多了,头有点懵。阿娘,我不想再学了,太费神。”忆君对着罗大婶撒娇,半个身子挂在她的肩头上扭来扭去。 青衣有一丝讶然,仔细盯着忆君瞧,嘴微张着,临了咽下没说出来话,垂目后退一步。 罗大婶事事以女儿的身体为先,听她说身体吃不消,忙不迭应下,转头对着外甥歉然道:“青衣,阿圆总说困,要不先停一阵子。” “好”,青衣语调平静无波,微笑道:“我带了两份诗稿,阿圆精神好的时候,不妨读一读。” 他走到桌案前,从袖中取中一卷纸,小心翼翼放下,手指轻抚过红绸系带,又从桌边划过。再向罗大婶辞行,青衣临去时深瞥了忆君一眼,浅色衣衫隐在杏花树下消失不可见。 忆君长舒一口气,直觉屋里终于宽敞许多,少了青衣,她可以自在说笑。 罗大婶一眼窥破女儿的小伎俩,故意唬着脸,“又在偷懒,连我也敢骗。” “没有”,忆君摆手笑道:“阿娘,冯家阿兄一来我浑身不自在,头也晕眼也花,吃饭更没了胃口。要不以后别让他来了,我也识得几个字,又不用考科举做大官,没必要再学那些个诗文大道理。” 罗大婶若有所思,追问一句:“你真不喜欢青衣?”见忆君卖力地点头,她目光幽幽盯着窗外轻语:“那是个好孩子,错过可惜啰!” 忆君抚着裙角不搭话,青衣着实不错,若没有表兄妹这层关系,她或许能卸下心防和他相处。再换一个女儿家,同温润谦和的青衣相处三年,也能生出情愫吧? ****** 子君兴高采烈回家,见到母亲和妹妹闷头不说话,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慌里慌张问道:“阿娘,又怎么了?” 罗大婶收起心里一点遗憾,数落儿子:“瞧你那风风火火的样子,怪不得阿萝见不上你。学学青衣,稳当着点。” 子君天生厚脸皮,受了数落也敞嘴笑得开心,拉着罗大婶和忆君往屋外走,大声嚷嚷道:“阿娘,看谁来了?” 院中空地站着一位年青男子,身材高大,眉长眼狭长,鼻挺唇细,英武正气。着圆领深色襕衣,腰间挂着一块玄铁牌,阳刻小篆尚字。 这块令牌忆君不陌生,她的兄长也有一块,尚字令牌只给尚府的亲卫们。 那青年做揖问好:“十七姑,近来可好?” 罗大婶费力思索了半天,才认出来人:“你是小十六郎,尚显。” 尚显微微点头,笑意不显:“十七姑好记性,小侄正是北街的十六郎尚显。” 好似一下子见到多年未见的亲人,罗大婶亲热地拉住尚显问东问西,无非是你成亲了吗,可否订亲,平日在小侯爷身边做些什么,最后才想起来问尚显的父母可好? 那态度和感觉好像在相女婿,忆君心里犯嘀咕,眼瞄向子君探究个明白。 子君对着妹妹挤眉弄眼,尾巴都快摇上天。 无论罗大婶多热情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