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事。我若一开始就把沈四娘排除在凶手之外,如何向死者交代呢。” “你啊!就是法理太多,人情太少!上梁不正下梁才歪的,同样的,只要家教好,子女都不差什么的,沈家老太太刚去世,这个老人家身前是个懂礼知礼的,教出来孙女能去杀人?”刘夫人说道: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当为了弥补当年的亏欠,先放过沈四娘行不行?她一个女孩子家,还能插翅飞了不成?总有其他线索,你抽丝剥茧,总能另辟蹊径找出元凶来。那抓沈四娘的告示,就先别贴出去了,你想想,一个大家闺秀的画像和姓名被贴的到处都是,以后还如何做人?即使最后洗脱嫌弃,还了清白,也是名声被辱,你真想看到第二个沈咏兰吗?” 刘夫人一席话,说的刘大人本来犹豫的心开始退缩了,决定要刑名师爷暂时不要画像张贴告示,由铺头带着十来个衙役化作平民百姓,暗中查访沈今竹的下落。 刘大人刚吩咐下去,外头刑名师爷又进来说道:“东翁,沈家大少爷来了,非要要见您,外头拦都拦不住。” 都说金陵水深,可是没想到会如此复杂,刘大人脑袋都快炸了,说道:“就说我外出查案了,不在衙门。” 刑名师爷说道:“属下也是这么说的,可是这沈大少爷是个内行人,说他妹子八成是被人栽赃陷害,蒙受冤屈,他不放心我们应天府衙门,非要来和我们我一起查案子,连铺盖行李都随身带着,说您要是不见他,他就在衙门口打地铺,他身边跟着十个瞻园的亲兵,衙役们不敢强行赶他走。” 怎么沈家人都如此难缠啊!刘大人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昨晚半夜死者家人连夜来应天府衙门报案,他半宿没睡,年纪大了,不能像以前那种熬夜,这会子身心俱疲,唉,这应天府尹果然是天下第二不好做的官啊,三品大员的位置实在太烫屁股了,不是谁都坐的稳的。 刑名师爷见东翁如此为难,开解道:“东翁,属下觉得,这个沈家大少爷您可以一见,说不定还能有所收获呢。” 刘大人问道:“为何?” 刑名师爷说道:“东翁,说起沈家大少爷沈义斐,您肯定觉得头疼,可是说起您的老家荆州府的沈推官,您是不是听过他的威名?” 刘大人一大家子都在瘟疫中死绝了,只要几个远房亲戚还在荆州,这些年也回乡祭祖过几次,知道家乡有个沈推官,颇有清名,而且断案极有章法,破了不少人命大案,在荆州府有沈青天的美誉。 刘大人又惊又喜,“他就是那个沈推官?” 刑名师爷点点头,“所以属下建议您和沈推官一起查案,一来他是个懂行的,二来有他在衙门跟着查案,您要询问沈家人或者去隆恩店、甚至去瞻园找线索,都能行个方便不是?总比我们阻碍重重,举步维艰好的多。” 如今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破案是正经,刘大人忙不迭的说道:“叫他进来——不,我去亲自见见沈推官。” 且说沈咏兰曹核等人分头行事,沈三爷闻讯后赶到了三山门外的隆恩店坐镇,他本就是个生意人,有他在店里弹压着,原本散乱恐惧的人心暂时平静下来了,店的生意照旧运转着。 指挥使曹铨大人听说儿子和汪家兄弟并没有预料中的大闹公堂,而是正儿八经去查案,心下居然有些欣慰之感——混世魔王也晓得动点脑子,和以前好勇斗狠,在街头打闹游手好闲不知强多少倍。 北镇抚司千户汪福海却有些不敢相信:“两个小子就这么走了?刘青天刚来金陵就敢从我们锦衣卫手里抢人,这是给我们下马威啊,唉,就是做做样子,也要到应天府衙门大闹一场,不至于烧牌匾,砸公堂,起码拆几扇门窗,先找回点场子嘛。”汪家当了两百年的地头蛇,奉行输人不输阵,吃亏了也要先保住颜面。 风头正劲的指挥使同知钱坤很惊讶,“居然有这等事?我去暗中查访一下,此事颇为蹊跷,背后栽赃之人到底是什么目的呢?用这种血腥毒辣的方法对于一个还没出阁的小姐,不符合常理啊。” 说起来,沈四娘还是钱大人的小姨子,小姨子有事,他这个做姐夫的不能置之不理,钱坤以前做暗探的时候,一直在经纪行做牙人,四处都有他的暗线,他就像蜘蛛一样通过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