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今竹摩拳擦掌,在回去京城的路上喋喋不休的对着徐枫说着自己的打算,“……我要给月港榻房取一个响亮好记的名字,掌控海上贸易的都叫做和荷兰东印度公司、西班牙东印度公司等等,都带着东印度三个字,我也想跟风取这样的名字,大明东印度公司?不行,会被衙门勒令改名的,干脆叫做日月东印度商行吧,日月合起来就是明,多么大气,咋看上去就是做大买卖的,哈哈,你说好不好?喂!问你呢?怎么不说话了。” 两匹高大的蒙古马并辔而行,沈今竹穿着浅红道袍、头戴着黑色方巾,徐枫穿着玄色通袖袍,头戴玉冠,两人就像在郊外踏青赏春景的世家子弟。 徐枫看着沈今竹说的眉飞色舞,描述着她对未来榻房的期望,心想我们青梅竹马一对有情人游春观景,这树上的鸟儿,水里鱼儿、河边的鸳鸯都是成双入对,在这种情形来,想一想婚姻大事才够应景嘛,怎么尽想些做生意赚钱的事情来。他很像把话题往这方面引,可是总插不进话去,干脆闷声听她讲话了——他至今都牢记着姐夫朱希林的教诲,千万莫要在女人说的正高兴时打断她的话,也莫要瞎争执,男人在口水仗上不管输赢,反正最后都是最大输家,牢记家庭和睦六字真言,闭嘴,闭嘴,闭嘴。 所以直到沈今竹发问了,徐枫才开口说道:“哦,我觉得叫做日月商行就行了,日月已经够大气了,加上东印度三个字反而画蛇添足,念起来也绕口。” 沈今竹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点头笑道:“你说的对,那就叫日月商行吧,金陵三山门的榻房是总店,月港那个是分店……” 沈今竹满脑子都是月港的新店,从丈量土地到画图纸打地基、到去那里寻木头砖石、到招活计掌柜、更重要的是如何借贷足够的金银将新店建起来,从通州一路说到了京城都不见颓势,徐枫被心里的小心思憋的实在受不了,说道:“今竹,银钱之事你不用担心,我帮你想法子,你是书香门第的千金大小姐,这种庶事自有家人和仆妇帮你打理,若凡事事必躬亲,岂不是要累坏了,诸葛亮够聪明、够又本事吧,最后身体还不是被累垮了,你好容易才能重新过上安逸舒适的生活,又何必自讨苦吃操这些心呢。” 若换成三年前,沈今竹或许能听从徐枫的,将修建榻房一事完全交给家人,自己当甩手掌柜,等着往后日进斗金即可。可是现在的沈今竹已经不甘心做大航海时代的过客和看客了,一个小小的榻房和各种庞大的东印度公司相比,根本微不足道,可是榻房至少能够打开一扇窗户,让她感觉到自己也是一名小小的参与者。 一个人的眼界和心气一旦被打开了,就很难再关上,总想做点什么,来满足心里的成就感,仅仅做一个书香门第的千金大小姐,并不能让沈今竹得到满足。她觉得如果我有机会能做点什么成就出来,为什么要轻易放弃呢。而且我并不觉得操心这些事情很苦啊,相反,我觉得挺快活的,为什么徐枫会觉得我是自讨苦吃呢?明明是在寻找快乐好不好? 经历了三年的磨练,沈今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一言不合就吵架甚至大打出手的中二期小少女了,她慢慢成熟起来,所以此时她和徐枫话不投机,有些不愉快,她还是冲着徐枫笑了笑,说道:“多谢关心,我不会莽撞行事的,等三叔他们来京城,我会先和他们商量商量。” 时光慢慢雕琢着她的容貌和个性,三年前的沈今竹会立刻说那些类似“对,我就是爱财,谁叫我祖父祖母是做生意的呢,这是家学渊源嘛。你是公侯家的小少爷、视金钱如粪土,当然瞧不上我哪点小买卖了。我当我的商户女,你做你的小少爷,我们以后各不相干!”的气话,然后赌气拍马就走。 恰好这时一对迎亲的花轿经过,新郎官骑在马上春风得意,鞭炮燃的震天响,家丁在车上往围观的人群抛洒崭新的铜钱,引来一群穿着开裆裤孩童们的哄抢,场面十分热闹。遇到这种喜事,行人纷纷让出道来,让迎亲的车马通行。沈今竹和徐枫也拍马去了对街,让出道路,徐枫鼓足了勇气,指着迎亲的队伍说道:“你想不想做花轿里的人?” 老实说,沈今竹自从踏入故土,就一直在忙各种国事家事,根本就没有时间想终身大事,徐枫问这种话,她一时不好回答,便用玩笑支开,她扫了一眼披红挂彩的新郎,“嫁给这种连骑马都要有家丁扶着的文弱书生?” 徐枫一噎,窘迫的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三年了,并非沈今竹一人有长进,他也懂得了察言观色好不好,知道自己搞砸了,赶紧又闭上嘴。 换成是以前的徐枫,定是好一顿吵,现在这种识相的沉默,令沈今竹有些惊讶,瞬间觉得自己的小情人从身体到心理都以比以前可靠多了,她正处于青春期的激情中,便脱口而出说道:“如果是你骑在马上,我是愿意坐上花轿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