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庆丰帝如遭雷击,犹如脚下生根似的在街边站着一动不动。就这种动作和表情,连懵懂的沈今竹都瞧出苗头了,悄声问道:“曹叔叔,今晚是不是不用登船去杭州了?” 这鬼机灵!曹铨点点头,“好像是的。” 沈今竹心中还惦记着章家的事,便说道:“那我还是先回长公主府等你们消息吧。” 一个小姑娘跟在身边,恐怕庆丰帝会觉得“不方便”,曹铨继续点头说道:“好,你自己雇车回去。” 沈今竹巴不得呢,雇了一辆马车离开了宰牛巷,行到巷子口时,沈今竹从窗户探出头去,见庆丰帝还呆立在原地呢,不禁微微一叹,后宫佳丽三千,尚不能让这位表姐夫停止猎艳的脚步,这支撑门户的猪肉西施刘凤姐如一只在天空中翱翔的飞鹰,飞鹰洒脱自由惯了,如何做的了金丝笼里的鸟雀? 正思忖着,马车夫敲了敲板壁,问道:“这位小相公,您是要去七家湾那里?” 沈今竹摸了摸藏在腰间的转轮短筒燧发枪,报出了章家所在地:“丁家巷。” 宰牛巷里,庆丰帝一直盯着刘凤姐手起刀落卖猪肉,曹铨实在看不过去了,低声问道:“爷,腿站的麻不麻?” 庆丰帝才回过神来,靠着曹铨说道:“快扶我去对街的包子铺坐着,正好可以看美人。” 萝卜咸菜,各有所爱,曹铨喜欢临安长公主这种贵气逼人的皇室女子,而庆丰帝的口味则五花八门,三千佳丽都各有不同——大皇子的生母干脆就是一巴掌打蚊子打出来的!但是这姿色并不出众的刘凤姐不知怎么的就戳动了庆丰帝的心弦,一瞧就挪不动腿了。 庆丰帝坐在包子铺门口歇脚,曹铨点了一笼小笼包子,当然不敢吃,搁在脏兮兮、油腻腻的桌上占着位置罢了。 庆丰帝却拿了一个小笼包咬了一口,看着包子馅若有所思,突然眼睛一亮,对着曹铨耳语道:“把这个包子铺买下来,现在就买,店里的活计全部换上你的人——你们锦衣卫有会包包子、蒸包子的人吧?” 曹铨纳闷了,“爷,您要包子铺做什么?长公主府的肉包子比这里好吃。” “谁说要吃包子了?”庆丰帝偷偷指着对面猪肉西施的肉铺说道:“我买下包子铺,当了掌柜,就可以每天名正言顺的去找刘凤姐买肉了。快点,赶紧买下来,把店老板都赶走,我马上就要过去买肉,再晚就没有了。” 说风就是雨,谁叫人家是真龙天子呢,真的可以呼风唤雨,曹铨吩咐暗探们如此这番,锦衣卫做事效率很快,包子铺老板和四个活计无声无息的卷着包袱去了乡下,包子铺顷刻易主。 “爷,已经办妥当了。”曹铨耳语道。那庆丰帝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迫不及待的跑到对街猪肉铺,先施了一礼,说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刘姑娘,在下叫做朱大红,刚盘下对面的包子铺,以后和姑娘就是街坊邻居了,还望互相多照顾生意。厨房的肉馅已经包完了,我要买十斤猪肉,六斤瘦肉,四斤肥肉,准备剁馅用。” 那刘凤姐听了,也忙回礼说道:“方才用眼睛瞪你,还以为你是闹事的登徒子,对不住了。原来是新来过来打招呼的邻居啊,怎么没听以前的老板说起过盘店门的事情?” 庆丰帝很老道的笑道:“做生意嘛,若把盘店门的消息说出去,还以为干不下要走人呢,旁人就不买他的包子了,赚得一文是一文,做到转手的那一刻。再说我也盘下店门也是继续卖包子,小本生意嘛,经不起重新开张的折腾,也能继续做老顾客的生意,这招牌就懒得换了。” 刘凤姐一边听着庆丰帝的解释,一边割猪肉,秤猪肉,干净利索的用宽大的荷叶包好了,说道:“两钱三分,今天你刚开张,那三分就不要了,就两钱吧,算是我这个邻居恭贺你生意兴隆吧。” 庆丰帝赶紧拿出钱袋说道:“这如何使得?你一女子当街卖肉实属不易,我怎么能占你便宜呢。” 刘凤姐笑道:“以后你多照顾我的生意就行了。你是开包子铺的,每天都要买肉呢。我家从太【祖爷开始就是屠夫,传到我这里是第七代了,刘家肉铺的金子招牌在宰牛巷是响当当的,猪肉新鲜,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像你这种每天都要买十几斤、几十斤的大主顾,价钱还能便宜一成呢,薄利多销,细水长流嘛。” 庆丰帝说道:“刘姑娘如此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刘凤姐说道:“街坊领居的,你叫做凤姐就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