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 他这样信誓旦旦,背脊看起来又这样厚实宽阔,确实比较让人安心,容常曦将信将疑地爬上去,发现这人身上其实也没自己想象中的酸臭味,相反,还有种淡淡的木香,容景谦扶着她的腿,说了声“抓好我肩膀”便灵活地上了树,他不像容常曦猜测的那般手脚并用,而是足尖轻点,微微借力,便轻而易举地上了最低的枝干,之后更是行云流水地一路向上,脚不沾地,功夫极好,容常曦吓得搂紧了容景谦的脖子,眼睛都不敢睁开。 “好了。” 容景谦立在最高最粗的枝干上,容常曦微微睁眼,赶紧扶住旁边的树干,害怕的两腿都微微打颤,而容景谦面不改色,已在枝干上盘腿坐下了。 容常曦也学着他的样子慢慢坐下,右手扶着树干,左边是容景谦,总算感到一丝放心,她这才有余力打量周围的一切。 茂密繁盛的香樟叶层层叠叠,犹如一道道横向拉开的绿色帷幔,透过枝叶的间隙,隐约可见整个明光行宫的全景,行宫里多数地方还点着灯笼,在那些叶片中猛一看去,像许多坠入行宫的星星,而抬起头看,藏在树叶里、云层中的弯月温柔,却又格外清冷。 容常曦渐渐放松下来,轻声道:“你倒是会享受。” 容景谦随手摘下一片叶子,以手指摩挲:“皇姐想必是要问辰元的事情。” 在他面前,容常曦已是极其厚脸皮了,闻言点头:“不错,他到底为何始终没有娶亲?” 容景谦不答,只将那叶子放在唇边,随即响起悠扬的曲调。 正要怪他不回话的容常曦微怔,居然听出这是什么。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 他吹的不算太好,脸上是一贯的冷然,曲中却有种异样的伤情,容常曦将头靠在树干上,瞥见那淡灰色的云越积越厚,月光越来越暗,似曲中人此生难归的黯然与辛酸,这奇怪的树叶曲调,在此情此景下,竟如此哀切。 难道从前,宫人说允泰殿闹鬼,如泣如诉,便是这家伙在吹叶子? 她轻声念出之前老太傅陈鹤教过的那首诗:“……碛里征人三十万,一时回首月中看。” 容景谦放下叶子,侧头看着她。 容常曦回过神来,道:“我问你话呢!他为什么不娶亲?” “树之将倾,叶何以存?”容景谦一松手,那叶子便轻飘飘打着旋落了下去。 容常曦开始没懂,呆了片刻,才忽然明白他什么意思:“大炆如此鼎盛,边境那些不入流的小族偶尔来犯,根本不成气候!怎么就树之将倾了?!” 容景谦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容常曦忽然想起别人说华君远醉心机巧,难道他是在想方设法,为战争出一份力? 华君远实在好,既不是臭烘烘的武官,也不是腐朽的儒生,他这样高洁,不似人间俗子,却又心系苍生,甚至为此无心娶亲…… 容常曦本以为自己会生气,可知道了实情,竟又觉得更加喜欢华君远了,她纠结地说:“那他娶我,与这些并不冲突呀。我会全力支持他的。” “皇姐想帮他?” 容常曦点头如捣蒜。 容景谦淡淡道:“不去打扰,便是最大的帮忙了。” “容景谦!”容常曦本来还感动不已,又很快被他这句话弄的来气“你可不可以少拿我对华君远的心思来奚落我啊?!少女情怀这般可贵,你这臭石头不懂便罢,也别踩在脚底!” 容景谦很稀奇一般地扭头看她:“皇姐今日,不才践踏一桩少女心事?” “我何时……” 容常曦下意识要反驳,却不期然想起姚筱音满脸通红跑走的样子,她一噎:“好啊,你这是要帮姚筱音讨公道?嗬,你喜欢她不成?” “将心比心这四个字,皇姐总该学学。” 容景谦眺望着前方,语调很是平稳,但容常曦却品出来了,合着这家伙不是来帮姚筱音讨公道的,是来教自己怎么为人处世的! 她怒气冲冲地一拍树干,没留意到自己腰带散了,被她这么一坐,导致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