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便危险一日。 警报呼呼作响,文荆却什么也不再顾及,向着段轩的住处飞去。 他要在段轩的门口等着,一直等到师父回来! 冬日的暖阳斜挂在空中,微风夹着飘起的残雪,冰冰凉凉,吹到脸上。远远望去,段轩的石屋前站了一个深灰色的背影,头发散乱着不修边幅,站在悬崖旁边,往下眺望。 文荆飞驰着加快速度。 那人影远远地听到了文荆的声音,皱着眉微微转头:“着急什么?慢点!” “师父。”文荆不敢违抗,放缓了脚步轻落在段轩身后一丈处,不敢离他太近,“师父回来了。” 段轩没有回头,似乎早有预料:“筑基了?” “是。” 段轩没有出声,又望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等着。” 他冷硬地撂下一句话,转身进了石屋,一会儿又出来,手里握着一本黄皮泛着白边的旧书。那本书年代已经相当久远,封面上血迹斑斑,书页也残破不堪。 “这是《一阳剑法》,虽只有三招,威力却非同小可……”他解释了一会儿又觉得烦,简短地说,“总之你把它练到最顶层,威力不比《枯木剑法》差太远。你悟性不够,对剑气的掌握却精纯,先凑合着练这一本吧,其他的我一时也找不到。” 文荆接过残旧的古书,低着头道:“……多谢师父。” “‘青松指路’练得如何?” “还、还未有小成。” 段轩立刻沉下脸,暴雨骤风似要席卷而来,又在最后一刻忍住,紧紧抿着嘴唇。 “弟子一定加紧修习,师父不必挂心。”文荆发根竖起,头皮发麻,抬起头,心脏开始狂跳,“师父,弟子今天来,是有件事想向师父禀报。” “什么事?” 文荆冷静地说:“师父听到我要说的话,也许难以相信……还请师父耐心听完。” “说。” “师父,昨夜弟子在山中闲逛,却不知不觉来到师父的住处。师父昨夜不在,我躲在林中暗处,却见到一个人趁黑进了师父的房间。” 文荆沉着地望着段轩。他不需要告发君衍之所有的事,只需要让师父对这人有所提防,就达到了目的。 段轩紧紧皱着眉,瞄了一眼远处飞来的青衣人。 文荆毫不自觉,深深吸口气道:“昨夜月色清明,弟子看得清清楚楚,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君师兄!” 段轩半眯起眼睛,眉毛拧成了一股绳:“你说衍之昨夜偷偷进了我的房间?” “是,师父!弟子不敢有半句虚假。”文荆诚挚地望着段轩,又恐他不信,挣扎一番又说道,“还有一事,弟子与君师兄一起去衡天门时,他每天半夜便要出门练剑,弟子……” 说到一半,文荆的身体却猛然一颤,背后现出一股若有似无的灵气。 他立刻回头,却见君衍之站在他身后五丈开外,淡淡地望着他。 “啪”的一声,脑中一根紧绷的弦断掉了。这人刚才竟然隐藏灵气! 他心头火起,转头望着段轩,急声道:“师父!弟子所言句句属实,师父千万要把房间上下都翻一遍,一定能找出证据……” 段轩冷冷地说:“我不知道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昨夜我整夜在房中闭目养神,未曾出门。若有人进来,我必然知道。” 文荆张着口,嘴唇微微颤动:“……师父昨夜在?” “一夜未曾出门。” 文荆皱眉:“这……那昨夜我究竟……” “你诬陷你君师兄,是为了什么?”段轩黑着脸阴云密布,“他在衡天门半夜出门练剑,勤奋刻苦,不能陪……你不高兴么?” 说到一半,又像河蚌一样闭上了嘴巴,脸色微微泛红。 “我不是不高兴,师父,他根本居心不良——”文荆急忙辩解。 “胡说,你同你师兄出了什么问题,连‘居心不良’这种话也能乱说?”段轩有些恼意,手中聚起一股小旋风,“衍之是什么样的性格,难道我会不清楚?” “师父!你——” 眼看着旋风要落到文荆的身上,君衍之上前一步将他拉到身后,冷静地向段轩道:“师父,弟子和师弟最近闹了一些小别扭。师弟生我的气,因此才在师父面前告我的状。这都是弟子的错。请师父容许弟子带师弟回去,跟他好好谈谈。” 段轩收了手中的旋风,板着脸道:“你们两人之间的矛盾,好好处理干净,不要到处生事。将他关在房中三个月,不许出门,专心练剑。” 文荆闻言恼怒地大喊:“师父你听我说!把我交给谁都好,千万别——” “是,弟子知道了。”君衍之抓着文荆的袖子,不慌不忙的打断他的话,“师弟,跟我走吧。” “不、不不……”文荆趔趄着被君衍之拉着远走,着急恐惧,全身的鸡皮疙瘩一颗一颗迸了出来。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