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过来了,再怎么样,总不会回到以前的日子去。”她说的轻松,到底是吃过苦的孩子,承受能力要强些。 三朵不爱说话,特别喜欢用眼睛表达情绪,这会,她的杏仁眼亮亮的看着季歌,眼里有着笑,有着满满的依赖,还有深深的孺慕之情。“不怕,有大嫂。” “我会认真读书,努力的识字。”三郎的眼里闪烁着一种光芒,说的特别斩钉截铁,像极了一个誓言。 季歌伸手摸摸三郎的发顶,这孩子……有点儿过于早慧了。也不知是好还是坏,当了父母才知道,孩子太懂事也愁,太不懂事也愁,虽然她只是个大嫂的角色,却也倾注了情感。“三郎啊,你不能太逼着自己,你要放松些,有个差不多的程度就行,不要太拼命。送你去读书,并不是要你考功名,这路太难太难,就是想让你识些字,家里人也跟着识点字,县城是个大地方,识字要方便些。” “我知道的大嫂。”三郎抿着嘴点头应。 “那就这样吧,先这么过着,都别想太多了,还有半年时间呢。”季歌拿着扇子拍打了两下。 等天色完全黑下来了,一家人就拎着椅子各回各屋睡觉去了。 季歌躺床上有些睡不着。“大郎。” “嗯。”刘大郎应了个鼻音。 “咱们是不是把话说太严重了,孩子们心里生了负担。”季歌就怕弄巧成拙。 刘大郎把媳妇搂在怀里。“没事。你让他们别想太多,结果你自己却想的真多,这不算什么。我还觉的轻了些,一直在山里生活,很少外出,等搬到了县城,见识了花花世界,心境不坚定,一个不留神就坏了品性。从村里出去的人,有好几个就越长越歪。” “也对。”季歌笑自己还没大郎看的透呢,同时心里觉的甜滋滋的,她男人憨实归憨实,心头还是很明亮的。 寄卖的生意没有了,生活恢复了惬意安宁,过来窜门的妇女,见了这情况,略有些担忧的问着。季歌也没怎么解释,就说天气太热,每天进山出山的太累,挣的钱也不多,索性就不想折腾了,万一垮了身子骨怎么办。有根婶听着这话就特别赞同,守着点田地过活,吃喝不愁就很好了。 六月二十七是个好日子,宜出门,季歌和刘大郎拎了只老母鸡,并着二十个红鸡蛋,十斤面米分,做了三斤玉米发糕,一锅爆米花。这礼还是很不错的。 到柳儿屯时,才知道二十四的下午,刘一朵生了个女儿,六斤三两重。因山路遥远,正逢农忙时节,就没派人去清岩洞报信,再者,五月里季歌夫妻俩过来时,也说过生产时间,早点晚点也没什么能来就行。 季歌一听生了个女儿,心里一紧。“娘,我去看看一朵姐。” “有什么好看的,好吃好喝的伺候了大半年,结果给我生了个赔钱货。”说起自家的大儿媳,季母就一肚子火,好在女儿和女婿这回拿的东西挺多,否则她会更生气,大儿媳往娘家搬的粮食,她还记的清清楚楚呢,这个吃里扒外的,连个胖孙子都生不出来。 “娘。”季歌脸色微亮,却忍了忍,语气不太好的说着。“都说先开花后结果,这回生了个闺女好。” 季母呸了声,翻着白眼。“上下嘴皮子的事,话谁不会说,说了就能实现了?眼下她给我生的就是个赔钱货。” “我去看看一朵姐。”季歌不想说话了,起身往外走。 季大仓和刘大郎坐在堂屋里,静悄悄的,俩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看着不太好,显然刚刚季母的话,怕是听着了。 “大哥我去看看一朵姐。”季歌站在屋门口说了声。 “好。”季大仓起身领着大妹往西屋里走。季大郎紧跟了过去。 刘一朵还在坐月子,屋里蒙的严严实实,这会天气很炎热,屋里空气不太好,说不出是个什么味,就是挺难闻的。 “一朵姐。”季歌坐到了床边,看着明显憔悴的一朵,脸色腊黄腊黄,心里泛酸,握起她的手,大热天竟是冰凉凉的。“手怎么这么凉?” “没事。”刘一朵扯着嘴角笑,模样很虚弱,眼神略显空洞呆滞。“娘……”张了嘴,又不敢问出来,低头看着被子。不知道娘有没有当着大哥和阿杏的面说什么,这几天她听了很多话,都已经麻木了。 季歌把刘一朵的双手握在手里,想要暖暖她的手。“一朵姐你别想太多,这女人啊,坐月子特别重要,你要好好的,别伤了身子,好好养上一年半载的,再怀第二个孩子,都说先开花后结果,没事的。你若是在月子里落了病,往后可就更难了。” “家里现在挺好的,我跟你说吧,明年我们有可能搬到松柏县去,所以啊,你要挺直腰板,不能太畏缩了,你强硬点,只要不犯错,我娘自然不会太为难你,你越懦弱她就越来脾气。”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