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赵六等钦佩不已。 夏景行能够立了功勋重新回到长安城来,大大出乎这帮贵族子弟的意外。他们中许多人都是吃着父辈余荫长大的,到了年纪就得个恩荫混日子,吃喝玩乐的本钱还是从家里拿,平日鲜衣怒马呼啸而去,正是逍遥好时候。 这些人里面,真为夏景行高兴的便属秦少安了。 听到他加官进爵的消息,在家里乐完了,算着日子往燕王府下帖子,还在华阳大长公主面前使劲夸他,“我早知道他能有今日的,等回头我也去燕云十六州。” 直吓的华阳大长公主拦他,“他是逼不得已才拿命去搏功名,你做甚这样拼命?家里是少你吃了还是少你穿了,还是给你不痛快了?”拿里就值当拿命去搏功名呢? 秦少安素爱游历,见自己吓着了老祖宗,立刻凑上前去哄她,“祖母怕什么,孙儿是去燕云十六州游历的,瞧一瞧边关险峻,草原风光,可不是去跟辽人拼命的。”这才安抚住了大长公主。 华阳大长公主还怕这孙子真起了心去燕云十六州搏功名,想着他小孩子家家,只要听听怀化大将军在前线所历惊险之事,恐怕就会心生怯意,也好打消他往燕云十六州去的念头,倒对他请客的事情十分上心,拿了自己私房无偿支援孙儿请客。 赵六倒是初次成为权贵之子弟的座上客,只他本人在市井中练的油滑,这些日子已经与一帮朝中同僚应酬,倒与座中子弟也能说得上话。 秦少宗叫来的玩伴皆与他臭味相投,乃是酒色场上的英豪,其中最合拍的玩伴乃是宁景世,就算辈份不同,平日也喜欢顽在一处的。他是个荤素不忌万事随心的主儿,也不管夏景行与宁景世尴尬的关系,居然使了人将宁景世从归云馆头牌张英英的住处挖了来,还大言不惭,“阿宁今儿可要好好贺一贺你堂舅舅与你兄长高升!” 宁景世还当这是寻常聚会,进门了才瞧见燕王身边坐着的夏景行,顿时一愣。 兄弟二人已经三年未见,俱都陌生的得很。 宁景世见到夏景行,心里滋味真个难言。家里这些日子全乱了套,镇北侯不知道去了哪里寻欢作乐,南平郡主病的爬不起来,太医得了晋王吩咐,如今都住在了侯府里,整个檀云院里都是药味,每次过去请安,他几乎都是仓惶而逃。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宁景世长这么大都不曾瞧见过南平郡主瞧着他那么哀凄的眼神,都觉得喘不过气来。有一次她还吃力的拉着他的手儿嘱咐,“我儿定要给为娘争一口气,好好的盖一盖小畜生的风头!” 南平郡主口里的小畜生是谁,宁景世自然知道。 从小到大,他都是听着南平郡主对夏景行的咒骂长大的,心里不知不觉间便对这兄长起了轻视之意,就连自己□□丫环也能毫不犹豫的推到他身上去,让他身败名裂,狼狈逃出了长安城。 这些事情,当时做起来毫无愧疚之心,这时候再见,目光便止不住的发虚,给燕王敬了一杯酒,轮到夏景行了,他张了张口,却哑了声。 二人真正处在一个屋檐之下,他都不曾自然的开口唤一声兄长,此刻倒比初嫁新妇还难为情。 秦少宗这时候才醒过味儿来,酒意盖脸,倒上前来打圆场,“亲兄弟许久不见,这是不敢相认了?” 座上怀化大将军淡淡一笑,“在下孑然一身,不敢当世子爷的亲兄弟。世子爷请了!”仰头竟是将杯中酒干了。 宁景世就坡下驴,称一声“大将军请了!”也仰脖将杯中酒干了,亲兄弟倒比陌生人还不如,彼此见了面两相尴尬。宁景世真愁今日这场酒吃的难堪,心里埋怨秦少宗乱请人,转头就瞧见了赵六。 二人也算得旧识,赵六的赌技出神入化,宁景世正尴尬间,见到他开口才道:“赵掌柜——”你怎的在此处? 晋王与赵则通燕王的官司虽然打到了御前,只因此事隐秘,只有当事人及太子等知道,晋王不曾告之女儿外孙这等细枝末节的事情,不说南平郡主不知道,似宁景世这等整日泡在烟花柳巷之地的就更不知道了。 是以见到赵则通,宁景世顿时大为惊奇。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