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主说:“你也打算走吗?” 梅西翁道:“我遵从您的意志。” 雇主手指轻轻地逗弄着黑猫的下巴。黑猫给了他一爪子,他低下头,盯着黑猫绿中透黄的透亮眼珠,笑了笑,轻声道:“不用担心。” 黑猫转了个圈,趴下,尾巴勾住雇主的手。 泰晤士河畔的威斯敏斯特宫赫然在望。 梅西翁将车停在不远处,雇主恋恋不舍地亲了亲黑猫,下车徒步前行。 正当梅西翁重新发动汽车去停车库时,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从雇主离开的方向传来,副驾驶座的车窗被黑影撞了一下。那个黑影很快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梅西翁吃惊地看着去而复返的雇主。 雇主掸了掸爆炸时沾染上的灰尘,脸色不佳:“有人安装炸弹,炸飞了班森,可怜的玫瑰成了他的陪葬品,早知道应该送一束应景的雏菊。”低头看了看领子,“希望他的碎肉没有沾在我的衣服上。” 已经走到驾驶座与副驾驶座中间的黑猫闻言停下脚步,转身要走,被雇主的手捞了回去。 “嫌弃自己的主人是不行的。”雇主捏着它的耳朵。 黑猫高傲地挠了他一爪子。 手背出血,雇主不以为意地笑笑,低头将血舔舐干净,伤口已愈合。 威斯敏斯特宫前混乱不堪,梅西翁驱车离开。 “去哪儿?”他问。 雇主道:“回家收拾东西,看来我们也要去法国待一阵子了。” 雇主的决定还是下晚了。 梅西翁还在酒窖选取雇主到法国后会惦念的美酒,警察已经找上门。 “欧西亚·张伯伦先生,现在有理由怀疑您跟今早在威斯敏斯特宫外发生的一起爆炸案有关,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雇主——警察口中的欧西亚·张伯伦冷静地拿起外套:“可以请我的司机跟在警车后面吗?我怕我离开的时候打不到车。” 警察道:“那他还要带上住旅馆的钱。”言下之意,他不会很快被放回来。 欧西亚走到花园,正在园子里玩耍的黑猫扑过来。 欧西亚停下脚步,温柔地抚摸它的后背:“我很快回来。” 黑猫的尾巴勾住他的手腕。 欧西亚问警察:“我可以带它一起去吗?家中没有人照顾它,事发时它和我在一起,可以当猫证。” 警察道:“您还得带上足够的猫粮。” 走到门口,欧西亚道:“还有……” “什么?”警察不耐烦了。 欧西亚摘下一朵玫瑰花:“送给你。” 警察愣了下,警惕地看着他过于出众的容貌:“在二战时期,您的行为可能会被迫接受荷尔蒙疗法。” 欧西亚笑了笑:“也许吧,如果那时候的你没有被德国炸飞。” 警察:“……” 欧西亚抱起挠自己腿的黑猫,漫不经心地问:“你不喜欢玫瑰花?” 警察阴沉着脸:“班森主教过世时,手里也抓着一支玫瑰花。” 欧西亚沉默了一下,道:“我并不是想诅咒你。” 警察看了他一眼,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好吧,尽管自己对男人不敢兴趣,但是收到一个来自帅哥的玫瑰花好像也是一次不错的经验?他伸出手,打算将花接过去。 欧西亚说:“但是老班森手里的那朵玫瑰花和它一样,都是我亲手从花园里摘下来的。” 警察决定管好自己的手。 欧西亚被带到警局,一个专门的小房间里。 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盏台灯。窗户开得很高,只能看到警局对面的大厦窗户。 欧西亚坐下来,将黑猫放在桌子上。 猫从桌上跳下,又被欧西亚抓了回去。 “地上脏。”他说。 黑猫的爪子在他大腿上磨蹭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门打开,一个头发花白却打理得一丝不苟的老人穿着黑色西装,拄着拐杖,慢吞吞地走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欧西亚说:“你脖子上的十字架露出来了。” 老人不慌不忙地拉开椅子坐下,将拐杖倚靠桌子,微笑道:“我没有戴十字架。” 欧西亚道:“那你肚子里一定装了一桶圣水。” 老人道:“那对您不起作用。欧西亚·张伯伦,哦不,欧西亚·冈格罗先生。” 欧西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对自己身份被揭穿早有所料:“我该怎么称呼你。老家伙?老不死?” 老人道:“我在您面前,万万不敢当这个‘老’字。您参加模范议会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事实上,我在教会里算是青壮派。”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