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色已晚,就回自家营帐去了,回去的路上,他又见到了那名去找萧奉先的青年。 属下回复,说那人是来表示感谢的,已经等了他半个时辰了。 耶律雅里本来想让人把他赶走——作为皇长子,想要接近他的人太多了,但一想到父亲让他写一百张祖训,他心中一动,又让人把他招来。 “你叫什么,哪里人?”耶律雅里大马金刀地坐在虎皮坐椅上,翘起腿,随意问道。 “回禀梁王,在下是辽东人,姓陈名行舟,特来至谢。”那青年恭敬道。 “我也不要你什么谢,听说你们汉人擅长模仿笔记,来,你照这个抄一遍。”他拿出几张纸。 陈行舟应是,拿着那张祖训,抄出的小字整齐得宛如印刷本一般,让耶律雅里大失所望,让他离开了,至于这人送的是什么礼物,他完全没有理会。 …… 陈行舟走出行帐,郭药师正在帐篷里等他。 “你怎么去找那小孩了,”郭药师蹲在火堆边,看着罐子里的滚水,抱怨道,“我听说,那位不被皇帝喜欢,而且萧奉先也敌视他,要找也是找萧奉先的外甥,五皇子耶律定啊。” “你小声些。”陈行舟出帐看了一眼左右,低声道,“这粱王一看就很好骗,且不惹辽帝观注,那耶律定有萧奉先兄弟看着,又才七岁,能当什么事?” 郭药师伸了伸头,不解地道:“好骗?” 陈行舟微微一笑:“头下堡这事,萧奉先已经帮我们去做了,但我看其人,贪得无厌,咱们得多加一注。” 郭药师眨巴着眼睛:“我不懂……这梁王,不是萧奉先的敌人么?” 夺嫡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有价可讲,真的不会把他们这两人栽进去吗? 陈行舟轻声解释道:“我已经打听过了,这耶律雅里差一点成为太子,但因为生性太过仁慈,被辽帝不喜,但就算如此,还是封为梁王,许他设立禁卫,加太保,这样的皇子,在辽帝身边,萧奉先必然敌视。” 郭药师还是没懂,用求知的眼光看着他。 陈行舟低声问:“你觉得,比起咱们送些奇珍,如果能让耶律雅里就藩,出任东京留守,那就等去失去了继承权,远离中枢,你说,萧奉先是会高兴,还是会生气?” 郭药师恍然大悟,东京虽然是辽国五京之一,但却相比于中京、上京、南京这些膏腴之地,辽东之地混乱又难以治理,又有女直与渤海遗民,不是什么好地方,若是能用东京留守除去一个大敌,萧奉先怎么可能不愿意? 可是…… “萧奉先怎么可能信任咱们两个陌生人?”郭药师又有了新的迷惑。 “所以,需要我们想办法,”陈行舟轻声道,“头下堡易得,但那不过三五里地,民户稀少,如果能拉拢到耶律雅里,一两年内,咱们所得,必然不会输给新镇。” 郭药师有些犹疑:“这,风险有些大啊……” 陈行舟怂恿道:“这萧奉先一看就是贪得无厌之辈,若是依靠他,必然会被反复勒索,咱们给了三件珍宝,他却直接扣下,想自己献给辽帝,若不是我见机的快,说东西都可以送给他,只要有个头下堡就行,没准就要杀人越货了。这种人,和他交易,咱们挣的过么?” 郭药师被说中了软肋,他们先走的是萧奉先管家的路子,在一番折腾后,终于见到他本人,本以为成功了,又被他勒索了一番,想要更多珍玩。 “那你说,该怎么做?”郭药师有些无语道。 陈行舟缓缓道:“你知道么,那个叫耶律雅里的少年,很孤独。” 郭药师:“???” 陈行舟微微勾起唇角:“他做过很多事情,得到的只有批评,包括他的父亲,也觉得他懦弱。他想减轻赋税,却又被父亲反对,想要帮助别人,却又找不对办法,他想找人说话,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