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 “你弟是长不大的孩子吗,哥哥外宿一晚上就急得要死了?” 楚河静静的躺着没动,半晌突然问:“你刚才做梦了?” “没有。”周晖立刻否认,顿了顿又道:“胡晴已经告诉你弟了,说你明天回去。怎么,就这一晚上都等不得?你们的兄弟之情还真让人感动呢啧啧。” “……”楚河无语片刻,说:“我只是奇怪,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理由的话,你把我弄到这个结界里来呆一晚上是为什么?情趣?” “我就不能做没有理由的事吗?” “你不是那种人。你做的事情,不说百分之百,起码百分之九十九也都是有理由的。” 周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趴在他身边,漫不经心道:“如此看来你真不了解我啊。” “……”楚河皱起眉,随即用中指关节在眉心上揉了揉,显得有点困惑不解。 他这个样子让周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某些陈旧的,细碎而温馨的片段,看得他不禁微微笑了起来,正想揶揄调戏两句的时候,刚才梦境中某些晦涩灰暗的阴影却又猝然而至,就像满怀恶意的恶魔,躲藏在花好月圆岁月静美的背后,突然对他露出了狰狞的笑脸。 周晖骤然沉默了。 “你知道我困住你一晚上是有理由的,但想不到这个理由是为了什么,怎么说都算咱俩思维方式不同吧。”半晌他突然又戏谑一笑,伸手不老实的在楚河下巴上勾了勾。这个动作其实是非常轻佻甚至是轻浮的,但配着他那张英俊无敌的脸,却有种让人怦然心动的男性魅力。 “——别急亲爱的,就一晚上。你老公玩情趣从来都点到即止,你不知道么?” 楚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周晖眨眨眼,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 与此同时,市郊开发区,建筑工地。 张顺把法拉利停在路边,撑着伞走下车。只见荒野被大雨冲得一马平川,远处平原连绵起伏,连一点灯光都没有,就仿佛某种怪兽在地平线上露出巨大一望无际的,深黑色的獠牙。 发现尸体现场的警戒线还缠在铁丝网边,但已经被暴雨冲得七零八落了。 张顺深吸一口气,默默给自己鼓了把劲,掀起警戒线一猫腰钻了进去。 白天来的时候不感觉可怕,晚上站在施工楼前,看着几个小时前刚挖出六具棺材的大坑,毛骨悚然的恐惧感就全部回来了。有那么一瞬间张顺几乎想掉头就走,但想想周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心狠手辣的作风,以及李湖似是而非的提醒和暗示,张二少又咬牙站住了。 “这个怎么用?”他低声嘟囔着,低头看看自己掌心那个金色的佛印。好像白天那个姓李的女人往地下一按,念两句咒语就可以了,镜像地底反射几道还跟看imax立体3d大片似的,话说回来那两句咒语是什么来着? “就算进不去,喊几句话递个水啥的应该可以吧,实在不行就报警了……”张顺自言自语着,刚想把掌心按到大坑中潮湿不堪的泥土中去,突然远处马路上亮光一闪,紧接着雪亮的车灯由远及近。 有人来了?张顺一惊,立刻环顾左右,迟疑半秒钟后拔腿跑进施工楼,迅速躲进一堆手脚架中。 然而他猜错了,开过来的不是警车,是一辆大切诺基。接近工地的时候大车关了前灯,停在施工楼正前方,紧接着车门打开,几个人陆陆续续走下来,低声交谈了几句什么:“¥%#%¥……” “#¥w%(*……” 张顺心脏略微漏跳半拍——是日本人! 是白天黄市长说买下了这片建筑工地的日本投资方! 这么晚了他们来这干什么?难道谋杀案真的跟他们有关系?张顺心跳如鼓,忍不住偷偷探头看了一眼——只见几个日本人正合力从车上搬下一个长条布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