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帝:“不必。” 殷渊毕竟年岁小,躺下没多久,呼吸便沉了。 玉衡倦极,却睡不着,他胸口沉闷,想咳却又不敢,睁眼熬到三更,殷渊踢了被褥,玉衡摸索着要给他盖上,却正好碰到殷冥冰喳喳的手。 玉衡猛遽而抽手,心下通通狂跳。 也是,这是他殷冥的儿子,哄睡提被本就是他该做的,他一个外人何苦费心。 玉衡躺着,微难喘息,他本想趁两人睡下,偷溜出去缓上口气,看来还要再忍忍。 又过半晌,玉衡越发难受,原还能鼻腔吸气,不知何时,成了张嘴喘息。 玉衡无声喘了有那么会儿,更加难挨,喉口似是塞了什么东西,堵的他气息不畅,脑袋都不清楚。 玉衡转了个身,掩住嘴,又觉得身上痒得厉害,抓又不敢,咳也不行,脑中一顿,昏过去了。 …… 玉衡一场大梦,回了仙藤老林。 那回,殷冥掏了林中的灵鹤窝。 鹤蛋乃是仙品,一颗可长数十年灵修,整整一窝,全被他磕碎吞了。 那灵鹤同玉衡仙君林中相处,已有百年,偶得闲时,玉衡也骑它去外头转转,勉强算是他半个座下。 这日,灵鹤忽就发了疯,呱呱乱叫,当着玉衡,奔着棵树,撞死了。 玉衡傻了,下巴险些惊掉。 后才从红菱嘴里知道,还有殷冥这么一出。 红菱道:“那灵鹤卵离它孵化,也就三日。大鹅出去寻口吃食,回来就剩一地骨头渣子,壳都没剩,这谁受得了?” 玉衡仙君怒火中烧,把殷冥揪出来,狠狠揍了一顿。 玉衡抽的手都痛了,问殷冥知不知错。 殷冥一双眼睛深如寒涧,冷冷地道:“何错之有?” 玉衡怒道:“你盗杀人子,暴虐恣睢,乃是错一。” “钉嘴铁舌,不知悔改,乃是错二……” 殷冥开口道:“弱肉强食,天道自然,你亦非三餐儒素,那套仁义道德,谬词烂调,莫塞给我。” “你师兄我从不吃毛蛋!”玉衡气急,“林中受教百年,你仍对生命毫无敬畏!” 殷冥抬眼,眼中污浊:“我敬畏它,谁又来敬畏我?” “败者本就该被踩在脚下,我为何要敬畏弱者?” 玉衡气歪了嘴:“你这意思,我如今修为高于你,也可随意杀了你?” 殷冥移了眼:“随你。” 玉衡仙君从未见过谁如此冥顽不灵,他揪着殷冥进了厨房,按进水缸,等他忍不住挣动,才把他拎出来。 “知错了么?” “何错之有?” “……” 一来二去,玉衡累了一身臭汗,殷冥煞白小脸毫无血色,却仍一句“无错”。 玉衡当真头大。 这小畜生毫无悔改之心,从水中拎了出来,看向着玉衡的那眼神,狠辣凌厉,如同万刀。 玉衡恼了,不轻不重给了他个耳光:“找死?” 如此,殷冥才有收敛。 硬的不行,玉衡仙君便来软的。 之后一年,玉衡在殷冥屋后圈了个棚,里头养了灵兔仙鹤,叫殷冥把他们从巴掌大个小玩意养到生崽下蛋。 玉衡托着一只灵兔问他:“这是什么?” 殷冥道:“一摊活肉。” 玉衡给了他个大逼兜。 殷冥改口:“哈哈,伙伴。” 曾经…… 玉衡仙君在教育几个歪瓜师弟这件事上,当真费了老大心血。更是自欺欺人的认为颇有成效。M.zgXxH.oRg